第5章 善恶双身

遗迹大门的轰鸣声尚未消散，林霄已踏入殿内。

青玉铺就的地面映出他的倒影，那影子却忽然扭曲——竟化作雷霄子的模样，手持一柄血色雷剑刺向他后心！

“噗！”剑刃穿胸而过，林霄却未感到疼痛。低头看去，伤口处雷纹翻涌，将他与影子联结成一体。

“善念得传承，恶念噬其魂。”穹顶浮现血字，四壁符文如活蛇游走。林霄骤然明悟：这遗迹本身竟是雷霄子善恶双身的角斗场，唯有斩杀自己的恶念化身，方能真正继承传承！

暗影化作的雷霄子冷笑抬手，九重雷狱凭空降世。林霄以《九霄雷典》凝雷为盾，却见雷霆触及暗影时，竟化作万千血色蝴蝶——每只蝶翼都映着苏婉儿的面容！

“你以为那丫头真心待你？”暗影的声音如毒蛇钻耳，“她早知赵无极屠你满门，却为保苏家血脉隐瞒至今！”

林霄心神剧震，雷盾轰然碎裂。血色蝴蝶扑向心口时，怀中玉佩突然炸开青光——竟是母亲残魂显形，以魂体挡住致命一击！

青光中浮现北斗七星阵图，母亲残魂指向殿中石柱：“霄儿，击碎第七星位！”

林霄挥剑劈向星位，石柱崩裂处露出半块青铜罗盘。当暗影再度扑来时，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罗盘上——北冥冰魄与雷典之力交融，竟在虚空凝出双月异象！

“不可能！”暗影在月光中消融，“你怎会有天霜城……”

话音未落，遗迹穹顶轰然坍塌。外界血月当空，赵无极的狞笑从云端传来：“多谢小友开启封印，本座的噬魂幡正缺一道主魂！”

三百血魔宗修士踏幡而立，赵无极手中提着昏迷的苏婉儿。她额间月纹正与青铜罗盘共鸣，将遗迹之力源源不断导入噬魂幡。

“你以为雷霄子真是善类？”赵无极甩出一卷血帛，“八十年前，他亲手将天霜城苏氏炼成双月钥匙！”

血帛展开，赫然是雷霄子持剑屠城的画面。苏家祖祠中，与林霄母亲容貌无二的女子被钉在祭坛上——她腹中胎儿，正是苏婉儿的胞弟！

林霄手中罗盘剧烈震颤，双月之力即将失控。母亲残魂在他识海嘶喊：“用冰魄封心脉，以雷典碎丹田！这是斩断轮回的唯一……”

话未说完，苏婉儿突然睁眼。她额间月纹裂开竖瞳，竟是雷霄子恶念附体：“乖徒儿，你忍心杀这丫头么？”

雷霆与冰魄在林霄掌心交织，映出两行血泪。当剑芒刺穿苏婉儿心口时，青铜罗盘轰然炸裂——遗迹、血月、噬魂幡尽数湮灭，唯有他怀中渐渐冰冷的躯体，与天际响起的癫狂大笑：

“好！好！这才是本座真正的传人！”

苏婉儿心口的血浸透了林霄的衣襟，却在触到他掌心血月纹的刹那凝固成冰。她的身体如瓷器般寸寸碎裂，碎片却未坠落，反而悬浮成环，将林霄笼罩其中。

“天霜涅槃，双月同辉——”赵无极癫狂的嘶吼被冰环截断。林霄看见每一块碎片里都映着苏婉儿的记忆：七岁那年她躲在尸堆里，看着赵无极用噬魂铃抽干父母精血；十二岁被逼着将毒药掺入林霄的饭食；昨夜她割破手腕，用天霜血脉在宗门大阵上刻下生路……

冰环轰然炸裂，苏婉儿的身影在月光中重组。她睁开眼的瞬间，林霄的右臂不受控地刺向她心口——是赵无极的控魂咒！

“杀了我……”苏婉儿抓住林霄的手腕，将冰刃送入自己胸膛，“天霜涅槃需祭品，这是我的命数！”

赵无极的狞笑凝固在脸上。他嵌着青铜碎片的右眼突然爆开，黑血中钻出藤蔓般的触须，将噬魂幡上的三百冤魂尽数吞噬。

“不！这是本座的……”他的皮肤迅速干瘪，眨眼间变成一具裹着人皮的骷髅。骷髅眼眶里跳动着雷霄子的血色虚影：“蠢货，真当本座会信你的忠心？”

林霄挥剑斩去，剑刃却穿过骷髅，劈在突然现形的云鹤真人身上。宗主胸口炸开血洞，手中却死死攥着一枚染血的城主印——正是天霜城失传的至宝！

“快走！”云鹤咳着血沫推开林霄，“雷渊第九重……咳咳……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空间裂隙将林霄抛入北冥雷渊。脚下是万丈冰层，封冻着数百具与他容貌相同的尸体。最深处那具尸身突然睁眼，冰面映出的却是云鹤真人的脸。

“杀了我……”尸体的嘴唇未动，声音却从林霄识海炸响，“八十年前我夺舍云鹤，将你父亲炼成傀儡，但真正的罪魁……”

冰层突然崩裂，雷霄子的善恶双身破冰而出。白袍善念手持染血玉佩——正是林霄母亲的头骨所雕；血铠恶念拖着九条锁链——每一条都拴着苏家先祖的残魂。

“选吧。”善恶双身异口同声，“继承我的善，屠尽青云宗；接纳我的恶，复活那丫头……”

林霄的剑刺穿了善念手中的玉佩。头骨碎裂的瞬间，母亲残魂化作青光没入他眉心；另一只手径直插入恶念胸腔，扯出锁链尽头的苏婉儿残魂。

“我选第三条路。”混沌雷种从他丹田炸开，雷渊万千尸骸同时睁眼。

善念的白袍燃起黑焰，恶念的血铠覆上冰霜。在他们凄厉的哀嚎中，林霄捏碎了从云鹤身上夺来的城主印。印玺中迸发的不是天霜寒光，而是苏婉儿临死前藏入的一缕笑颜。

“轮回？”他踏碎脚下尸群，剑锋指向苍穹，“从今往后，我便是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