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轨

新纪元2025年·旧联邦地下铁路网

腐水从隧道顶端的裂缝滴落，在牧野的防毒面具上晕开绿色斑痕。藏师的风衣下摆扫过铁轨，惊起成群嗜光飞蛾——这些翅膀长着人脸的变异生物撞上「赤枭」枪管时，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二十年前这里运送过天鹰军团的实验体。“藏师的猎枪「饕餮」轰碎前方坍塌的混凝土块，露出半截锈蚀的货运车厢，“你父亲押运的货物编号V-07，就是后来纽约尸潮的源头。“

牧野握紧胸前的银质怀表。表盘在黑暗中有规律地闪烁，父亲失踪前植入的定位芯片正与隧道某处产生共振。当他跨入车厢时，粘满菌毯的货箱突然爆开，数百条铁线虫般的机械触须缠住他的脚踝——那些金属寄生虫表面布满倒刺，末端连接着半融化的尸傀头颅。

“别动！“藏师的降魔杵插入铁轨缝隙，金色电弧顺着触须烧灼尸傀，“这是灰烬之环的‘铁线虫尸傀’，被寄生者会共享痛觉神经！“

往昔残影

尸傀腹腔突然投射全息影像：穿着旧联邦制服的父亲正在货箱前记录数据，他身旁的透明容器里漂浮着某种脑组织，表面覆盖与「赤枭」枪身相同的赤色纹路。

“V-07样本已确认与霞光病毒产生共生反应...“父亲的声音带着颤抖，“但军部要求继续人体实验...“

影像戛然而止。藏师用符咒点燃尸傀残骸，火光映出车厢壁的抓痕——那些挣扎的指痕间夹杂着父亲用血写的公式，其中一行被反复涂改：意识同步阈值不得超过13%。

“你父亲试图阻止病毒武器化。“藏师掀开地板暗格，露出刻满符文的青铜匣，“但他低估了人性的贪婪。“

牧野打开铜匣的瞬间，「赤枭」晶石突然发烫。匣内躺着一枚破损的战术目镜，镜片裂纹形状竟与文杰脸上疤痕完全吻合。

隧道深处传来钢轨震颤声。藏师猛然转头，瞳孔缩成针尖状：“母体的侦察兵来了！“

漆黑的车头灯刺破黑暗，生锈的磁悬浮列车裹挟腥风袭来。车厢外壳镶嵌着无数张人脸，那些扭曲的面孔随着车速加快融合成巨型声带，发出防空警报般的尖啸。音浪震碎隧道照明灯，牧野在坠落的玻璃碎片中看见——驾驶室里根本没有人，控制台上插着三枚仍在跳动的人类心脏。

“是‘音波蝠’的巢穴！“藏师甩出符咒形成隔音结界，“它们把整列车改造成活体武器！“

「饕餮」猎枪轰碎第一节车厢的声带聚合体，腥臭的脓液腐蚀铁轨冒出白烟。牧野翻滚着躲过音爆攻击，「赤枭」的狂暴技能在连续射击中自动激活，赤色纹路竟蔓延到他持枪的右臂，子弹贯穿音波蝠群时带起螺旋状火焰。

“晶石在同步你的神经！“藏师斩断缠向牧野的电缆触手，“再开三次狂暴就会突破安全阈值！“

列车突然急刹。最后节车厢裂开蛛网状缝隙，牧野看见文杰浑身是血地躺在里面——那分明是三天前沃土镇爆炸中失踪的表哥！

“是幻觉！“藏师的降魔杵刺入牧野肩头，剧痛让他视野恢复清明。所谓车厢不过是堆积的尸块，而「文杰」的真身是团包裹着战术服的肉瘤，表面浮现出牧野记忆里的每个面孔：“很痛苦吧？你父亲当年也在这条铁轨上挣扎过...“

「赤枭」的晶石骤然迸射血光。牧野在失控的狂暴状态中扣死扳机，火焰风暴席卷整条隧道。藏师拽着他跃入通风井的刹那，音骸列车在身后炸成火球，那些燃烧的人脸仍在发出狂笑。

“你父亲把‘方舟计划’密钥分成了三部分。“藏师扯开牧野的衣领，银质怀表不知何时嵌入了半块晶体，“沃土镇、南唐城、还有你。“

地下水道的冷光中，牧野看见自己瞳孔里浮动着赤色纹路——那图案与「赤枭」枪身上的血管状脉络完美契合。远处传来机械齿轮咬合的巨响，更多音波蝠群正从南唐城方向涌来，它们的翅膀在黑暗中连成一片流动的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