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从弼马温到香火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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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巧言骗过惠岸

“秦公子,好本事啊!”

惠岸行者皮笑肉不笑,眼神锐利地刮过秦渊的脸庞。

“能从天庭御马监那种地方占了便宜,还能大摇大摆坐在这里,三界之内,你怕是独一份!”

他微微停顿,话语里淬着冰冷的嘲讽。

“怎么,顺走了天马不算,连御马监的亏空账本,也一并借来了?”

秦渊仿佛没听见,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那张皱巴巴的天庭通缉令,在他眼中似乎还不如桌上的茶杯有趣。

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轻轻吹散袅袅热气。

呷了一小口。

这才懒洋洋地开口:“行者这话就没意思了。”

“什么叫顺走?什么叫借?”

“我秦渊,向来奉公守法,做的都是正经香火买卖。”

“偷鸡摸狗的事情,怎么可能是我干的。”

“正经商人?”

惠岸行者被这话气得心口一堵,险些背过气去。

“好一个正经商人!”

“秦渊,你把我当三岁稚童糊弄吗?”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秦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副“与我无关”的欠揍模样。

“反正,天马和账本,都不在我这里。”

“抓贼拿赃,捕风捉影可定不了罪。”

“怎么,行者今日是代表灵山,还是替天庭来拿人的?”

惠岸行者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

他告诫自己,对付这种滚刀肉,硬来是下策。

得换个思路。

“秦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惠岸行者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和善”笑容。

“你盗取天马,搅乱御马监,此事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是你一时贪念,求点香火。”

“往大了说,便是藐视天规,挑衅天庭威严,形同谋逆,罪该万死!”

秦渊终于放下茶杯,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看向惠岸行者。

“哦?”

“那依照行者的意思,这事儿,是该往大了算,还是往小了算呢?”

“这,就要看秦公子的诚意了。”

惠岸行者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只要秦公子愿意合作,将天马与账本原物奉还,再随我去一趟灵山,向菩萨说明情况。”

“菩萨慈悲,定会从中斡旋,保你平安无事。”

“交出天马和账本?”

秦渊心中冷笑连连。

好个惠岸行者,不愧是灵山出来的高徒,算盘打得真响,张口就想空手套白狼!

他脸上却丝毫不显,反而皱紧眉头,一副极其为难的模样,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哎呀,行者你这话,可真是让秦某人……难办啊!”

惠岸行者见状,以为有了转机,立刻追问:

“哦?秦公子有何难处?但说无妨!”

“只要你说出来,力所能及之处,我灵山定会相助!”

秦渊重重叹了口气,表情无奈至极,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行者有所不知啊,这天马和账本……唉,确实不在我手里了!”

“不在你手里?”

惠岸行者眼神一凝,“那在何处?”

“行者有所不知。”秦渊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天庭那通缉令一下,风声鹤唳,我那些客户唯恐惹祸上身,纷纷与我撇清关系,之前的香火往来也被冻结了不少。”

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为了尽快在西牛贺洲打开局面,稳定现金流,我不得不行险棋,将天马和账本作为抵押,向几位背景深厚、不惧天庭压力的大能融了一笔过桥香火。毕竟,做生意嘛,资金周转最重要,您说是不是?”

惠岸行者双眼微眯,试图从秦渊脸上找到破绽。

“哪几位大能?”

“哎呀,行者就莫要追问了。”

秦渊连忙摆手,压低声音,做出神秘兮兮的样子。

“都是些……不方便透露名号的人物。”

“总之,我现在是两手空空,就算想还,也得先有本钱去赎回来不是?”

惠岸行者死死盯着秦渊,大脑飞速运转。

秦渊心中暗笑:小样儿,跟我玩心眼?你还太嫩!老子当年在黑市里摸爬滚打的时候,你还在南海跟着菩萨吃斋念佛呢!

“秦公子,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样!”

惠岸行者语气陡然加重,带着警告的意味。

“天马和账本干系重大,绝不容有失!你最好老实交代!”

“哎呦喂,行者您这是信不过我秦某人啊?”

秦渊故作委屈,拍着胸脯。

“我秦渊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善人,但也绝对是言而有信的生意人!”

“我骗你做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顿了顿,补充道:“再说了,灵山的面子,我敢不给吗?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惠岸行者一时语塞。

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被秦渊这套说辞给绕进去了。

秦渊见火候差不多,立刻抛出新的诱饵。

“这样吧,行者。”

“您看,要不给我点时间?”

“容我去跟那几位道友好好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先把东西赎回来。”

“你看如何?”

“给你时间?”

惠岸行者冷笑,“你当我傻?万一你趁机跑了,我去哪里找你?”

“跑?”

秦渊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一拍大腿。

“我秦渊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吗?”

“我好不容易才在这西牛贺洲站稳脚跟,聚宝盆钱庄的招牌刚打响,我能跑到哪里去?”

他指了指外面金光闪闪的“聚宝盆钱庄”牌匾。

“再说了,我这偌大的家业还在这里呢!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啊!”

惠岸行者陷入了犹豫。

不得不承认,秦渊的话,似乎有那么几分歪理。

“行者,不如这样。”

秦渊趁热打铁,竖起三根手指。

“给我三天时间。”

“就三天。”

“三天之内,我保证!将天马和账本,完好无损地交到您手上!”

“如果我做不到,任凭处置!您就是把我绑去灵山见菩萨,我秦渊也绝无二话!”

“三天……”

惠岸行者沉吟了片刻,权衡利弊。

最终,他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好!我就信你一次,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之后,若是见不到东西……”

他眼中寒光一闪。

“后果自负!休怪我灵山不讲情面!”

“行者放心!我秦渊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秦渊脸上瞬间堆满了“真诚”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无赖不是他一样。

“哼,但愿如此!”

惠岸行者冷哼一声,不再多言,拂袖而去,背影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秦渊目送着惠岸行者气冲冲地离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三天?

足够了。

足够把这西牛贺洲的水,搅得更浑,更乱!

“账房先生。”

秦渊懒洋洋地靠回太师椅,声音恢复了惯有的从容。

“吩咐下去。”

“牛头、猪头他们,可以加大力度了。”

账房先生立刻躬身应道:“老板放心,早已安排妥当。”

“如今黑市上,关于妖元内藏先天妖气,能助长修为一日千里的传闻,已经甚嚣尘上。”

“价比黄金,有价无市!”

“光有传言还不够。”

秦渊屈起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咱们聚宝盆,得拿出点诚意来。”

“对外放出风声,就说我们聚宝盆钱庄,高价回收妖元!”

“价格,比市面上最高价,再高三成!”

“记住,”他特意强调,“要做出限量回收的样子,就说我们也是迫于无奈,含泪高价收购,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高价回收?”

账房先生大吃一惊,“老板,这……这岂不是明摆着亏本吗?”

“亏?”

秦渊闻言笑了,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现在亏一点点香火,是为了将来,连本带利,十倍百倍地赚回来。”

“你等着看吧。”

“这消息一放出去,那些手里攥着妖元舍不得卖的小妖,还有那些持观望态度、想投机倒把的大妖,一个个都得急红了眼。”

“惜售的会更加捂紧口袋,等着更高价。”

“想抢购的,则会不惜一切代价入场。”

“这妖元的价格嘛……”

他做了个向上猛抬的手势。

“自然就坐上筋斗云,一飞冲天了!”

他又转头看向旁边的牛头人和猪头人,吩咐道:

“你们两个,也别闲着。”

“继续去黑市给我散布消息。”

“就说万妖钱庄资金链断裂,快要撑不住了!”

“玉面狐狸正在拆东墙补西墙,挪用最后的储备妖元填窟窿!”

“现在市面上的妖元,就是她最后的家底!”

“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再想买,可就难喽!”

牛头人憨厚地挠了挠头,有些迟疑:“老板,这……这不是凭空造谣吗?”

猪头人则机灵得多,连忙用胳膊肘捅了牛头人一下,使了个眼色:“老板让咱们干啥,咱们就干啥!哪来那么多废话!”

秦渊满意地点点头:“嗯,猪头悟性不错。”

“去吧。”

“把事情办得漂亮点,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打发走几个得力手下,秦渊缓缓闭上双眼。

天眼通,悄然无声地运转起来。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虚空,精准地落在了遥远的积雷山,摩云洞深处的万妖钱庄之上。

只见钱庄上空的气运,虽然依旧缭绕,却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沸水,混乱不堪,剧烈翻腾。

而玉面狐狸自身的气运,更是黯淡到了极点,宛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色煞气,缠绕其上。

她与万妖钱庄的气运联系,也变得若即若离,仿佛一根绷紧的细线,下一刻便会彻底断裂。

“负债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啧啧,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败家娘们。”

秦渊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看来,距离彻底崩盘,已经不远了。”

与此同时,积雷山,摩云洞,万妖钱庄内。

玉面狐狸正被接踵而来的坏消息,搅得焦头烂额,几近崩溃。

“什么?!”

“黑市上妖元的价格又涨了?!”

“还有人敢放出风声,要我们万妖钱庄高价回收?!”

玉面狐狸听到手下的紧急汇报,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将手中价值不菲的玉杯狠狠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秦渊!又是那个秦渊!”

“他这是要逼死我!他这是要活活逼死我吗?!”

更让她心胆俱裂的是,先前投资避暑山庄失败欠下的巨额债务,那些凶神恶煞的债主们,也终于失去了耐心,派来了使者,气势汹汹地堵在了摩云洞门口。

指名道姓,要她立刻还钱!

“夫人……那,那几位妖王派来的使者说了……”

一个负责接待的管事吓得面无人色,声音颤抖地禀报。

“说若是……若是今日再不还上香火,就要……就要把您捉去,抵、抵债!”

“放肆!”

玉面狐狸柳眉倒竖,厉声尖叫。

“告诉他们!我夫君乃是大力牛魔王,平天大圣!”

“让他们自己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胆子和分量!”

使者们听到“牛魔王”三个字,果然面露忌惮之色,气焰稍敛。

他们悻悻然地暂时退去,但临走前撂下了狠话。

宽限的时日已到,下次再来,绝不会再空手而归!

送走了讨债的瘟神,玉面狐狸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

所有的怒火和怨气,最终都倾泻到了负责钱庄日常运营的狮子头掌柜身上。

“废物!都是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玉面狐狸指着狮子头掌柜的鼻子,破口大骂,仪态尽失。

“学人家秦渊搞什么气运借贷?现在好了!收不回来的烂账堆积如山!”

“还有那些妖元!谁让你当初一下子放出去那么多的?啊?!”

“你是猪脑子吗?!”

狮子头掌柜满脸涨红,既是羞愧,更是委屈,试图辩解:

“夫人,当初无论是扩大放贷规模,还是动用储备妖元周转,可都是经过您同意……”

“闭嘴!”

玉面狐狸根本不听任何解释,尖声打断。

“我不想听任何理由!我只看结果!”

“你!被解雇了!”

“马上给我滚出万妖钱庄!立刻!马上!”

狮子头掌柜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看着眼前这个蛮不讲理、推卸责任的泼妇,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气终于彻底爆发。

他冷笑一声,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玉面狐狸一眼。

然后,猛地转身就走。

心里却已打定了主意:玉面狐狸,今日你如此对我,休怪我日后不仁不义!

很快。

万妖钱庄内部,开始悄然流传起各种对玉面狐狸不利的谣言。

说她私自动用钱庄的储备妖元填补自己投资失败的亏空。

说她中饱私囊,早已将钱庄掏空。

一些在万妖钱庄存了香火的小妖们,听到这些风声,顿时人心惶惶。

恐慌开始蔓延。

不断有小妖偷偷摸摸跑到钱庄,想要提前兑付自己的香火。

挤兑的阴云,已然笼罩在万妖钱庄的上空。

内有掌柜反水,谣言四起,人心浮动。

外有债主逼门,虎视眈眈,步步紧逼。

玉面狐狸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内外交困,四面楚歌。

这座曾经象征着财富与地位的万妖钱庄,这座看似华丽坚固的宫殿,此刻已是风雨飘摇,在崩塌的边缘,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