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卷三十四·魏文帝纪
魏文帝曹丕，字子桓，是魏武帝曹操的太子。他于中平四年冬天，在谯地出生。建安十六年，担任五官中郎将、副丞相。建安二十二年，被立为魏太子。曹操去世后，曹丕继承丞相之位与魏王爵位，还尊称王后为王太后，并把建安二十五年改为延康元年。
延康元年二月壬戌日，曹丕任命大中大夫贾诩为太尉，御史大夫华歆为相国，大理王朗为御史大夫。同时，设置散骑常侍、侍郎各四人，还规定宦官担任官职不能超过各官署的令；将这些规定写在金策上，收藏于石室之中。
早在汉熹平五年，谯地出现黄龙，光禄大夫桥玄询问太史令单飏：“这是什么祥瑞之兆呢？”单飏回答说：“这个地方以后会有王者兴起，不出五十年，黄龙应该还会再次出现。上天的事情常常通过天象预示，这就是它的应验。”内黄人殷登默默记下了这件事。到了四十五年后，殷登还在世。延康元年三月，黄龙又在谯地出现，殷登听闻后说道：“单飏的预言，如今应验了啊！”
己卯日，曹丕任命前将军夏侯惇为大将军。濊貊、扶余的单于以及焉耆、于阗的国王都各自派遣使者前来进献贡物。
夏季四月丁巳日，饶安县上报说发现白雉。庚午日，大将军夏侯惇去世。
五月戊寅日，汉献帝命令曹丕追尊其祖父太尉曹嵩为太王，祖母丁氏为太王后，封曹丕的儿子曹叡为武德侯。当月，冯翊的山贼郑甘、王照率领部众归降，都被封为列侯。
酒泉的黄华、张掖的张进等人各自挟持太守反叛。金城太守苏则讨伐张进，将其斩杀，黄华随后归降。
六月辛亥日，曹丕在东郊整训军队，庚午日，便率军南征。
秋季七月庚辰日，曹丕下令说：“轩辕黄帝设有明台议政，尧帝建有衢室询问民意，都是为了广泛地向下属征求意见。各级官员，务必尽职尽责地提出规谏，将领们要陈述军法，朝中大臣要明确制度，州郡长官要上报政事，士大夫们要研习六艺，我将全面了解这些情况。”
孙权派遣使者进献贡物。蜀将孟达率领部众归降。武都氐王杨仆率领族人归附，被安置在汉阳郡。
甲午日，军队驻扎在谯地，曹丕在城东大规模犒赏六军以及谯地的父老乡亲。八月，石邑县上报说有凤凰聚集。
冬季十月癸卯日，曹丕下令说：“各位将领出征讨伐，有些战死的士卒还没有被收敛安葬，我非常哀痛；通知各郡国提供棺材收殓，送回他们家中，官府为他们设置祭礼。”丙午日，曹丕行军到达曲蠡。
汉献帝见众人的期望都在曹魏这边，于是召集公卿大臣，祭告于高庙。派兼御史大夫张音持符节捧着皇帝玺绶举行禅让帝位的仪式，册文说：“啊，魏王！从前帝尧将帝位禅让给虞舜，舜又将帝位传给禹，天命并非固定不变，只归向有德行的人。汉朝国运衰落，世道失去秩序，到了我在位时，大乱使天下更加昏暗，众多逆贼肆意妄为，天下动荡。多亏武王（曹操）神明英武，从四方拯救了这场危难，平定中原，从而保护了我汉朝宗庙，这哪里只是我一人得到安宁，实在是天下百姓都受到他的恩赐。如今魏王你敬承前人的功业，彰显你的美德，恢宏文王、武王的大业，显扬你父亲的伟大功绩。上天降下祥瑞，人神都来显示征兆，实在是因为你具备处理政务的才能，众人都认可你，都说你的气度能与虞舜相比，因此遵循我唐尧的旧典，恭敬地把帝位让给你。啊！上天的历数已经落到你身上，你要真诚地秉持中正之道，上天赐予的福禄就能长久；你应当恭敬地顺应大礼，统治万国，严肃地承受天命。”于是在繁阳修筑受禅坛。庚午日，曹丕登上祭坛即皇帝位，百官陪同就位。仪式结束后，曹丕下坛，观看燎祭完毕后返回。改延康年号为黄初，大赦天下。
黄初元年十一月癸酉日，曹丕划出河内郡的山阳县一万户封给汉献帝，让他做山阳公，继续使用汉朝的历法，用天子的礼仪在郊外祭祀，上书给朝廷不用称臣，京城太庙举行祭祀典礼时，要把祭肉赐给他；还封山阳公的四个儿子为列侯。曹丕追尊自己的祖父太王曹嵩为太皇帝，父亲武王曹操为武皇帝，尊称王太后卞氏为皇太后。赏赐天下男子每人爵位一级，作为父亲后嗣的以及孝顺父母、敬爱兄长、努力耕作的人爵位二级。把原汉朝的诸侯王封为崇德侯，列侯封为关中侯。把颍阴的繁阳亭改为繁昌县。对众人封爵、提升官位各有不同安排。把相国改称司徒，御史大夫改称司空，奉常改称太常，郎中令改称光禄勋，大理改称廷尉，大农改称大司农。郡、国、县、邑的名称，有很多被更改。重新授予匈奴南单于呼厨泉魏国的玺绶，赏赐给他带有青色车盖的车、皇帝乘坐的车驾、宝剑、玉玦。十二月，开始营造洛阳宫，戊午日曹丕前往洛阳。
这一年，长水校尉戴陵劝谏曹丕不应该频繁外出打猎，曹丕十分恼怒，将戴陵减死罪一等论处。
黄初二年春季正月，曹丕到郊外祭祀天地和明堂。甲戌日，曹丕到原陵打猎，派使者用太牢之礼祭祀汉世祖刘秀。乙亥日，在东郊举行迎日仪式。开始下令，郡国人口满十万的，每年推举孝廉一人；若有特别优秀突出的人才，不受户口限制。辛巳日，分割三公的封户和食邑，封他们的子弟各一人为列侯。壬午日，免除颍川郡一年的田租。把许县改名为许昌县。将魏郡东部设为阳平郡，西部设为广平郡。
曹丕下诏说：“从前孔子凭借大圣的才能，胸怀帝王的器量，生在周朝末年，却没有承受天命的运气，在鲁国、卫国的朝廷，在洙水、泗水一带施行教化，凄凄惨惨，匆匆忙忙，想要委屈自己来保存大道，降低身份来拯救世道。当时的王公始终没能任用他，于是他退而考究五代的礼仪，从事无冕之王的事业，依据鲁国的史书而撰写《春秋》，向太师订正《雅》《颂》，使得千年之后，没有人不尊崇他的文章来进行著述创作，敬仰他的圣德来成就谋略。唉！孔子可说是闻名于世的大圣人，千秋万代的师表。遭遇天下大乱，各种祭祀活动毁坏，他的故居庙宇，毁坏后无人修缮，褒成侯的后代，断绝后无人继承，阙里听不到讲学颂经的声音，四季看不到祭祀的仪式，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尊崇礼仪、报答功绩，品德高尚的人百世之后也必定受人祭祀吗！任命议郎孔羡为宗圣侯，食邑一百户，奉祀孔子。”下令鲁郡修复旧时的庙宇，设置一百户吏卒来守卫它，又在庙宇外广泛建造房舍让求学的人居住。
三月，加封辽东太守公孙恭为车骑将军。开始重新使用五铢钱。夏季四月，任命车骑将军曹仁为大将军。五月，郑甘再次反叛，曹丕派曹仁讨伐并斩杀了他。六月庚子日，开始祭祀五岳和四渎，按等级依次祭祀各种神灵。丁卯日，夫人甄氏去世。戊辰日是月底，发生日食，有关官员上奏请求罢免太尉，曹丕下诏说：“灾异的出现，是上天谴责君主，却把过错归到辅佐大臣身上，这哪里符合大禹、商汤归罪于自己的大义呢？命令百官各自虔诚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以后再有天地灾异，不要再弹劾三公。”
秋季八月，孙权派使者呈上奏章，并送于禁等人回国。丁巳日，曹丕派太常邢贞持符节封孙权为大将军，封吴王，加赐九锡。冬季十月，授予杨彪光禄大夫之职。因为粮价昂贵，废除五铢钱。己卯日，任命大将军曹仁为大司马。十二月，曹丕向东巡视。这一年修筑陵云台。
黄初三年正月丙寅初一，发生日食。庚午日，曹丕前往许昌宫。他下诏说：“如今的计吏、孝廉，就是古代举荐的人才。哪怕只有十户人家的小地方，也必定有忠诚守信之人。要是限定年龄才选拔人才，那吕尚、周晋就无法在前代显扬了。现命令各郡国选拔人才，不要受年龄大小限制；儒生能精通经术，官吏能通达法令条文，到任后都先试用。有关部门要检举故意弄虚作假的人。”
二月，鄯善、龟兹、于阗的国王各自派使者前来进献贡物，曹丕下诏说：“西方少数民族顺服，氐族、羌族前来朝见，《诗经》《尚书》都赞美这类事。近来西域的外族一起叩关归服，应派使者去安抚慰劳他们。”从这以后西域与中原恢复往来，朝廷设置戊己校尉。
三月乙丑日，曹丕立齐公曹叡为平原王，他的弟弟鄢陵公曹彰等十一人都封为王。开始制定制度：封王的庶子为乡公，嗣王的庶子为亭侯，公的庶子为亭伯。甲戌日，立皇子曹霖为河东王。甲午日，曹丕前往襄邑。夏季四月戊申日，立鄄城侯曹植为鄄城王。癸亥日，曹丕回到许昌宫。五月，将荆州、扬州、长江以南的八郡合并为荆州，这是因为孙权兼任荆州牧；把荆州长江以北的各郡设为郢州。
闰月，孙权在夷陵击败刘备。起初，曹丕听说刘备率军东下，与孙权交战，设置栅栏连营七百多里，就对群臣说：“刘备不懂军事，哪有绵延七百里的营寨可以用来抵御敌人的呢！‘在低洼潮湿、险要阻塞之地扎营的军队会被敌人擒获’，这是用兵的大忌。孙权报捷的奏书马上就要到了。”过了七天，孙权击败刘备的捷报果然送到。
秋季七月，冀州发生严重蝗灾，百姓饥荒，曹丕派尚书杜畿持符节打开粮仓赈济灾民。八月，蜀大将黄权率领部众归降。
九月甲午日，曹丕下诏说：“妇人参与朝政，是祸乱的根源。从今以后，群臣不得向太后奏事，太后家族的人不得担任辅政的职位，也不得随意接受封爵；把这个诏书传于后世，如有违背，天下人共同讨伐他。”庚子日，立皇后郭氏。赏赐天下男子每人爵位二级；对鳏夫、寡妇、重病和残疾之人以及贫困无法维持生活的人赐予谷物。
黄初三年冬季十月甲子日，曹丕在首阳山东面确定自己的陵墓位置，并写下临终遗制说：“按照礼制，国君即位就制作内棺，这是为了让他活着的时候不忘记死亡。从前尧葬在谷林，在那里遍栽树木，禹葬在会稽，农民不因此而改变田亩，所以葬在山林，就与山林融为一体。堆土为坟、植树为标记的制度，不是上古时期就有的，我不采用。我的寿陵就依山为陵体，不堆土为坟、不植树为标记，不建寝殿，不造陵园，不修筑神道。所谓葬，就是藏，就是要让人不能发现。尸骨没有痛痒的知觉，坟墓也不是神灵栖息的地方，按照礼制不在墓地祭祀，是为了不让活着的人与死去的人都受到亵渎。做棺椁只要能够让尸骨腐朽，衣被只要能够让肉体腐朽就可以了。所以我选在这不长庄稼的荒丘之地建造陵墓，是想让改朝换代之后没人知道它的位置。不要放置苇炭，不要埋藏金银铜铁，只用瓦器陪葬，这符合古代泥车、草人的意思。棺材只在棺盖与棺身的接缝处漆三遍，口中所含之物不要用珠玉，不要穿戴珠襦玉匣，这些都是愚昧习俗的做法。季孙用玙璠为死者陪葬，孔子急忙登上台阶去阻止，说这就如同把尸骨暴露在原野上一样。宋公厚葬，君子认为华元、乐莒没有尽到臣子的职责，认为他们是把国君置于恶名之中。汉文帝的陵墓没有被盗掘，是因为霸陵没有厚葬的缘故；汉光武帝的陵墓被掘开，是因为原陵有堆土为坟和植树为标记。霸陵的完好，功劳在于张释之；原陵被掘，过错在于汉明帝。这说明张释之的忠诚有利于君主，汉明帝的爱却害了亲人。忠臣孝子，应该想想孔子、左丘明、张释之的话，借鉴华元、乐莒、汉明帝的教训，考虑怎样让君主安宁、亲人安定，使魂灵万代没有危险，这才是贤圣之人的忠孝。从古到今，没有不灭亡的国家，也没有不被盗掘的坟墓。自战乱以来，汉朝的各个皇陵没有不被发掘的，甚至有人烧取玉匣金缕，连尸骨都烧光了，这就如同遭受了火刑，难道不让人非常痛心吗！灾祸就源于厚葬和堆土植树做标记。‘桑弘羊、霍光的事为我提供了教训’，这不也很明白吗？皇后以及贵人以下，不跟随诸侯王到封国去的，去世后都葬在涧西，之前我已经标明了那个地方。舜葬在苍梧，他的两位妃子没有与他合葬，延陵季子埋葬儿子，远在嬴县、博县，灵魂如果有灵，没有不能到达的地方，一涧之间，不能算远。如果违背我现在的诏书，胡乱进行改变和建造，我即使死了也要在地下被戮尸，受双重的戮辱，死了还要再死一次。臣子这样做就是轻视死去的君父，不忠不孝，假如死者有知，是不会降福于你们的。把这个诏书收藏在宗庙，副本保存在尚书台、秘书监和三公府。”
这个月，孙权再次反叛。又把郢州恢复为荆州。曹丕从许昌南征，各路军队齐头并进，孙权到长江边据守。十一月辛丑日，曹丕前往宛城。庚申日是月底，发生日食。这一年，开挖灵芝池。
黄初四年春季正月，曹丕下诏说：“自战乱以来，战争没有停止，天下的人，互相残杀。如今海内刚刚安定，有敢私自复仇的，都要灭族。”在宛城修筑南巡台。三月丙申日，曹丕从宛城返回洛阳宫。癸卯日，月亮侵犯心宿中央的大星。丁未日，大司马曹仁去世。这个月发生严重瘟疫。
夏季五月，有鹈鹕鸟聚集在灵芝池，曹丕下诏说：“这就是诗人所说的污水池。《曹风》中的诗‘讽刺曹恭公疏远君子而亲近小人’，现在难道有贤能智慧的人处于低下的位置吗？不然这种鸟为什么会飞来呢？要广泛举荐天下才德出众、才能卓越、品行高尚的君子，以回应《曹风》中对曹国的讽刺。”
六月甲戌日，任城王曹彰在京都去世。甲申日，太尉贾诩去世。太白星在白天出现。这个月下大雨，伊水、洛水泛滥，淹死百姓，冲毁房屋。秋季八月丁卯日，任命廷尉钟繇为太尉。辛未日，曹丕在荥阳打猎，接着向东巡视。评定征讨孙权的功劳，各位将领以下的人晋升爵位、增加封户各有不同。九月甲辰日，曹丕前往许昌宫。
黄初五年春季正月，开始下令只有谋反、大逆不道的案件才可以相互告发，其余的都不受理；有敢胡乱告发的，就按他所告发的罪名来治他的罪。三月，曹丕从许昌返回洛阳宫。夏季四月，设立太学，制定五经考试的方法，设置《春秋谷梁》博士。五月，有关官员认为公卿在初一和十五上朝时，可以趁此上奏疑难之事，听候裁决重大政事，讨论辨别得失。秋季七月，曹丕向东巡视，前往许昌宫。八月，组建水军，亲自驾驭龙舟，沿着蔡水、颍水，进入淮河，前往寿春。扬州境内的将领、官吏、士兵和百姓，犯了五年以下徒刑的罪行，都予以赦免。九月，曹丕到达广陵，赦免青州、徐州二州的罪犯，更换各地的将领和太守。冬季十月乙卯日，太白星在白天出现。曹丕返回许昌宫。十一月庚寅日，因为冀州发生饥荒，派使者打开粮仓赈济灾民。戊申日是月底，发生日食。
十二月，曹丕下诏说：“先王制定礼仪，是用来彰显孝道、侍奉祖先的，大的祭祀有祭天和祭地，其次是祭祀宗庙，日月星三辰以及金、木、水、火、土五行，名山大川，不是这一类的，就不在祭祀的典制范围内。末世衰败混乱，人们崇尚迷信巫师和史官，甚至在宫殿之内，门窗之间，没有不进行祭祀洒酒的，真是糊涂到了极点。从今以后，有敢进行不在祭祀典制范围内祭祀的，以及听信巫师、祝祷之人的话的，都以邪门歪道论处，把这一点写进法令典章中。”这一年，开挖天渊池。
黄初六年春季二月，曹丕派遣使者巡视许昌以东直到沛郡一带，询问百姓的疾苦，对贫困的人进行赈济。三月，曹丕前往召陵，疏通讨虏渠。乙巳日，回到许昌宫。并州刺史梁习讨伐鲜卑族的轲比能，大败轲比能。辛未日，曹丕率领水军东征。五月戊申日，曹丕前往谯地。壬戌日，火星进入太微垣。
六月，利成郡的士兵蔡方等人在本郡反叛，杀死太守徐质。曹丕派遣屯骑校尉任福、步兵校尉段昭与青州刺史前去讨伐并平定了叛乱；那些被胁迫参与以及逃亡在外的人，都赦免了他们的罪行。
秋季七月，曹丕立皇子曹鉴为东武阳王。八月，曹丕于是率领水军从谯地沿着涡水进入淮河，又从陆路前往徐州。九月，修筑东巡台。冬季十月，曹丕前往广陵故城，到长江边检阅军队，士兵有十多万人，旌旗连绵数百里。这一年天气非常寒冷，水道结冰，战船无法进入长江，于是率军返回。十一月，东武阳王曹鉴去世。十二月，曹丕从谯地出发经过梁地，派使者用太牢之礼祭祀已故的汉朝太尉桥玄。
黄初七年春季正月，曹丕打算前往许昌，许昌城南门无缘无故自行崩塌，曹丕心里很厌恶这件事，于是没有进入许昌。壬子日，曹丕返回洛阳宫。三月，修筑九华台。夏季五月丙辰日，曹丕病情严重，召见中军大将军曹真、镇军大将军陈群、征东大将军曹休、抚军大将军司马懿，让他们一起接受遗诏辅佐继位的君主。让后宫淑媛、昭仪以下的妃嫔都回到自己家中。丁巳日，曹丕在嘉福殿去世，当时四十岁。六月戊寅日，埋葬在首阳陵。从入殓到下葬，都按照他的临终遗制办理。
当初，曹丕爱好文学，把著书立说当作自己的追求，他自己撰写完成的著作将近一百篇。又让各位儒生编纂经传，按照类别排列，共有一千多篇，书名叫《皇览》。
评论说：魏文帝曹丕天生有文学才华，下笔就能写成文章，见闻广博，记忆力强，才艺兼备；如果再加上宽广的胸怀，用公正的诚心来自我激励，树立远大志向、坚守道义，努力推广仁德之心，那么与古代的贤明君主相比，又相差多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