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虚拟的过去是否有过意义
『以乐园作为公正，这场游戏的赌注，是你全部的数据。』
我重生了！
回到了【魔剑传奇—无限】刚刚开服的这天。
虽然蓉蓉很想这么说，但这毕竟是在游戏里的世界。
“私人怀旧服么？”
蓉蓉不太明白鸦灵邀请自己进入这个游戏的意义是什么，重新通关一次游戏？
不过，蓉蓉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她在游戏里遇到了其他“玩家”，准确的说，是以其他玩家作为形象的NPC……
他们拥有玩家一切可以拥有的功能，会下线，会聊天，会八卦，会蓉蓉所知道的一切，一如几十年前的模样。
“这就是，黑戈说的……数据么？”
不是应该叫记忆更合适？
不管怎么说，通关这个游戏就行了吧，自己这辈子最后的目标。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时间还够不够用。”
尽管时间紧迫，蓉蓉还是选择了一个未曾接触过的全新职业。
就像以前明明是个女孩却选了高大威猛的熔岩巨人，蓉蓉很喜欢在游戏里的反差感，就像体验了完全不同的人生。
所以这次她选择的种族是烂泥怪。
一种脏兮兮臭烘烘烂成一团的怪物。
通过已有的游戏经验，蓉蓉还是很快来到了顶尖玩家层列。
没有任何刻意，蓉蓉还是加入了名为“审判地狱”的公会。
这个公会里大多是蓉蓉的熟面孔，不仅仅有本来就是这个公会的玩家，还有原本是其他公会的高玩。
看来，游戏的世界线是会发生变动的。
当然，建立公会的仍旧是这个游戏的公认的最强玩家——“凯撒”。
充值最多，在线最长，技术也是毫无疑问的第一。
最强公会之所以被称为最强，一半原因都是因为这位会长。
蓉蓉在年轻时很长一段也是会长的粉丝。
不过经过这么多年，蓉蓉对这位传奇已经去魅了。
这位会长显然是个远超其他玩家想象的强者，不仅有着一般玩家不敢想象的财富，也有着一般玩家没有能力付出的时间。
在这个游戏逐渐走向衰落的时候，这位会长就已经早早离开没有一丝留恋，蓉蓉和这位会长的实际交集也很有限。
而在这个世界，蓉蓉和会长的距离无疑近了许多。
为了在自己死前能够通关最终之龙，蓉蓉抢占了不少先机，在最开始就跻身到了玩家的前列，并带着公会完成了对白龙的讨伐。
不过就算是这样，这位传奇会长和蓉蓉的接触也没有很多。
或许是为了照顾蓉蓉，这个游戏的更新很快，只需要完成剧情的关键节点，新的BOSS就会出现。
但就算是这样……时间也快要不够了。
蓉蓉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才跟着公会通关了这个游戏，而这次的时间，可能连二十分之一都没有。
随着现实世界身体的逐渐衰老，蓉蓉在游戏世界里的反应也在变慢。
明明早就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在那个自己最喜欢，承载了自己一生的游戏里。
蓉蓉忍不住咒骂。
“黑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家伙。”
现在的蓉蓉，好不甘。
不甘没有完成这个游戏就这样死去。
蓉蓉已经不敢在现实里醒来，害怕在现实里的某一次呼吸，然后就没法再回到虚拟的世界。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某一刻突然地死去。
…………
“会长，我要对你发起对决挑战。”
所谓对决挑战，是一种通过系统配平，玩家双方只依赖技巧的游戏方式。
公会之间公会内部常常都会有这样的娱性活法。
不过，公会内部从来都没有人向会长发起过挑战。
因为游戏自有了这个模式的数十年时间里，“凯撒”会长就没有掉下过决斗挑战天梯的第一名，且在上万场决斗中未尝败迹。
“凯撒”只是笑了笑，语气温柔地回道。
“好啊。”
凯撒的种族是人类，职业是圣骑士，掌握着强大的剑技和神圣魔法。
蓉蓉的种族是污泥怪，进阶深渊吞噬者，职业是狂战士。
看上去是很奇怪的组合，但却又是个几乎没有弱点面的构筑，仅仅有些畏惧神圣魔法。
好吧，胜率更低了。
决斗场内，蓉蓉的精神已经有些恍惚。
“阿容，你还好吧？”
“凯撒”会长突然问道。
蓉蓉摇了摇头。
“会长，你是真正的玩家吧，既然是赌注的话，怎么想都应该有个对手才对。”
“凯撒”只是笑了笑，似乎已经给出了答案。
“看来我猜对了，黑戈那个家伙，怎么可能舍得骗我，只是我好像发现得太晚了啊。”
蓉蓉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变得模糊起来，生命似乎正在从自己的手里流走。
“凯撒”也看出了蓉蓉的情况。
“可惜。”
就算是我想，身在虚拟的世界，也救不了你了。
蓉蓉却使用【瞬步】朝着他冲了过来，软泥狂战流，是“凯撒”退游之后才兴起的流派。
但是这样的设想，在凯撒眼中太过简单。
就算放任蓉蓉今日她的进攻优势距离，“凯撒”也有信心依靠微操获胜。
眼看蓉蓉和“凯撒”缠斗在一起，观众席伙伴们的欢呼声阵阵传来。
可惜，只是一些虚拟的数据，虽然这场游戏为这些NPC投入了很多资源。
但是在意识逐渐模糊的蓉蓉耳中，这些欢呼声却逐渐清晰起来。
“阿容！干啊，会长可没见过这种套路！”
“哈哈哈，会长不会要翻车了吧！”
“我赌一件传奇装备，会长翻车！”
“加油！打完一起去刷绿龙本！”
好像真的一样啊！
现实世界，蓉蓉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水，呼吸也在逐渐消去。
而在游戏世界，阿容的进攻反而越来越淋漓，甚至还有闲心对起话来。
“会长在现实里，一定是我们不敢想象的强者吧？会是传说中的不朽神明么？”
凯撒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迸发这样的潜力，已经超出了自己在这个游戏里的遇到的所有对手。
两人的血线下得很快，阿容的血已经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而凯撒的血量也已经过半。
或是出于那段短暂的回忆，或者出于一丝怜悯，凯撒轻声回道。
“是啊，而且不是一般的不朽。”
对于普通人来说，虚拟游戏里的的飞天遁地是一种提升，而对于不朽来说，虚拟游戏里的身体就是一种限制。
无论的原力，精神力，又或是本源法则，在这个粗糙的世界都模拟不出来。
“是吗。”
“如果能打赢一位不朽神明，应该不赖吧。”
阿容的话让凯撒有些好笑。
尽管是一个将死之人，凯撒也不打算用自己的失败去成全。
这个宇宙里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类死去，这样的死亡在不朽眼中太过廉价。
但与此同时，阿容紧缠着凯撒的软乎乎的身体，却冒起了火光，这是火元素魔法。
但是，这一个存档里，阿容应该不是个施法者才对吧。
“会长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利用不朽神明的力量改变游戏规则吧。”
“不过这个世界的规则，可是不一样的。”
也是听到了公会伙伴们的呼声阿容才意识到，那些伙伴，既是虚拟，也是真实。
在虚拟的世界，虚拟就是真实。
在这个世界，属于阿容和会长的过去，也都是真实存在的。
这是火元素领主才能学会的魔法，元素核心大自爆。
可以通过爆炸以自己为中心造成血量百分比的伤害，最高33.3%。
此时此刻，凯撒正在阿容吃满伤害的范围里。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竞技场内，凯撒的血条从三分之一被这一招瞬间清空，这一场决定被打成平局。
虽然没有真的赢的对决，但是阿容已经通关了。
这场游戏的通关条件不是击败最终之龙，也不是击败唯一的对手。
而是最先解开迷题给出这个答案。
“赞美虚拟。”
“会长，虽然你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但我觉得，我们或许是一样的人啊，愿我们在乐园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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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容使出最后一招的间隙里。
“管理员，所以，现实中的我已经死掉了么。”
『管理权限还未通过访问现实的能力，但根据你的数据推测，你在现实里死亡的概率超过99.9%后无限循环小数。』
“那我现在……是我的灵魂进入了虚拟世界，还是说……”
『虚拟的世界，没有灵魂，没有肉体，数据构成这个世界的全部。』
“原来如此……也是，好在那个我，死去得似乎真的很开心啊，比想象中要开心。”
『记忆、情感、关系都会投影成为数据，灵魂不是我们，我们只是我们。』
“万物终归于寂，唯数据得以永恒。”
“感谢你管理员，虚拟的神明。”
“赞美乐园，永恒的尤斯克里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