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章 张小凡拜师
苏茹在一旁也是眉头紧锁,面露惊疑之色,说道:
“不易,你是说普智大师?”
田不易缓缓点头,说道:
“前段时间,我听掌门师兄提及,天音寺的普智和尚前来我青云门有要事相商。算算时间,也正是昨日离开的青云门,却怎么也没想到,竟在山脚下与人争斗起来。此处空气中仍弥漫着佛门的功法韵味,还有残存的雷法痕迹。”
苏茹也放开神识,细细感悟一番。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开口:
“不错,确实有雷法的痕迹。我甚至还感觉到了一丝阴冷的气息。”
田不易微微点头,继续说道:
“看来,普智大师的对手实力着实高强,既通晓雷法,又持有邪道至宝。想来,当时普智大师察觉到这魔教妖人在我青云门附近游荡,二人交手一番,普智大师虽然身负重伤,但那妖人想必也是重伤在身。等到普智大师离开之后,这魔教妖人心有不甘,折返回来,妄图屠杀草庙村的村民。未曾想,恰巧遇到我师弟夫妇,他们二人拼死抵抗,这才……”
说到此处,田不易不禁叹了口气,感慨道:
“我这师弟,虽然实力低微,却始终牢记身为青云门弟子的本分,时刻不敢忘记除魔卫道的天职。是我这个做师兄的没有照拂好他。”
苏茹见状,赶忙上前安慰道:
“张师弟夫妇舍身取义,此乃大功德之事。虽说我们以往没有好好照顾张师弟,但好在张师弟留下了一个孩子。我们定要好好照看这孩子。”
田不易听后,点头表示赞同,说道:
“不错,此事尚未终结。那孩子,我要收归门下,拜入我大竹峰。另外,张师弟夫妇绝不能白白送命。既然有魔教妖人潜藏于我青云门附近,此事必须要引起高度重视,必须通知掌门师兄,由掌门师兄来定夺。”
说完,三人又返回草庙村内,在灵堂处见到了张小凡。这个可怜的孩子,让苏茹母性泛滥,忍不住上前抱起他,轻声细语地说道:
“你叫小凡是吧?孩子,我们是父亲的同门,你父亲生前就在大竹峰。如今你已无依无靠,就和我们回青云门生活吧。”
张小凡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在苏茹的怀中痛哭失声。
三日之后,田不易带着张小凡以及草庙村的村民,在村子旁的一个小山坡上埋葬了张峰夫妇。
直到村民们全部离去,田不易这才带着张小凡返回青云门,径直前往通天峰,将事情的经过告知道玄真人。
待到所有人都散去之后,那座合葬的坟墓前,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这二人正是张峰夫妇。
张峰晃了晃脖子,有些感叹地说道:
“这装死可真是耗费心力,躺了这么多天,脖子都快断了。”
小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嗔怪道:
“你自找的。我可告诉你,张峰,我儿子去了青云门,要是受了欺负,我定不饶你。”
……
张小凡跟随田不易踏入青云门,陌生的环境令他满心惶恐。好在苏茹始终陪在身旁,轻声安慰,才让这颗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安定。
自幼无父无母的张小凡,内心深处始终萦绕着一抹挥之不去的不安。好在这段日子,苏茹日日相伴,关怀备至,张小凡渐渐将她视作自己的母亲。
四人来到通天峰,田不易身为大竹峰首座,乃青云门高层,求见掌门道玄并非难事。毫无意外,他们很快在通天峰议事大厅见到了道玄。
此时,道玄身着一袭墨绿道袍,仙风道骨,气质超凡。见到田不易、苏茹、宋大仁三人领着一个陌生孩童前来,道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按常理,田不易若要收徒,向自己这个掌门报备即可,何须特意带孩子到他跟前。尽管心中存疑,道玄却并未多问,依旧客客气气地招呼田不易夫妇入座。
这些年,道玄与苍松暗中使绊子的小动作,田不易早已领教。此刻他有要事相告,自是不愿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道玄师兄,师弟我有要事禀报。“
道玄对田不易这倔强劲儿早已熟悉,虽有些无奈,却还是耐着性子静静聆听。
“掌教师兄,师弟我怀疑前些日离去的普智神僧遭遇不测,极有可能是魔教中人在我青云门势力范围内兴风作浪。还望掌教师兄能够重视。“
道玄听闻,心中一凛。青云门地界竟有魔教妖人出没,这无疑是拂了他的颜面。他眉头微皱,当即问道:“田师弟可发现什么线索,或者有何证据证明有魔教妖人在我青云门范围内作祟?“
田不易抬手拽过张小凡,张小凡吓得站在一旁,身体微微颤抖。田不易无奈,实在因事态重大,才不得不把孩子带到众人面前。
他沉声说道:“道玄师兄,这孩子名叫张小凡,是我大竹峰张峰师弟的遗腹子。师弟与弟妹为守护草庙村百姓,与魔教妖人力战,不幸双双殉难。“
道玄目光在张小凡身上停留,脑海中努力搜寻关于张峰的过往。片刻后,他想起来了,百十年前,张峰在大竹峰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弟子,没想到百年后竟有了这层渊源,且还有后人。
想到此处,道玄看向张小凡的目光不禁柔和了些。虽说张峰在青云门并不起眼,但既然是青云门弟子之后,其子也算拥有青云门的血脉,天生便会受到众人的几分亲近。
道玄一脸温和,轻声问道:“孩子,你叫张小凡?既然是张师弟的儿子,那你便是我青云门的弟子了。你能否将那晚发生的事详细说说?“
张小凡望着道玄那和蔼的面容,心头的紧张稍稍缓解。然而,一提到父亲,悲伤仍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
但一想到普智和尚的嘱托,张小凡紧紧咬住牙关,将大梵般若经之事深埋心底,同时不自觉地攥紧怀中的嗜血珠。这颗珠子是师傅普智和尚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无论如何,都绝不能暴露。
即便心中疑惑不解,张小凡也坚定地遵守着约定,绝口不提普智和尚的半个字。张小凡定了定神,磕磕绊绊地将那晚的遭遇讲了一遍。
在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那晚他与挚友林惊羽发生争执,一位老和尚出手相救。夜晚,张小凡担心老和尚着凉,送被褥过去时,恰逢天降暴雨。
待雨过天晴,他与老和尚出破庙准备回家,却见有人抱着昏迷的林惊羽从村子飞出,被老和尚拦下。
提及此处,张小凡似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道玄见状,温和地鼓励道:“孩子,可有重要之事?但说无妨。“
张小凡望向道玄、苏茹和田不易,从他们鼓励的目光中汲取了勇气,缓缓说道:“当时我看到老和尚救下惊羽后惨叫一声,接着提到'七彩蜈蚣',之后的事我就全然不知了,当时我和惊羽都不省人事。“
一听“七彩蜈蚣“四字,道玄和田不易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半晌,道玄冷哼一声,开口道:“看来确是魔教妖人所为,想必是万毒门近年来愈发张狂,竟对我青云门蠢蠢欲动。“
说罢,道玄转头对田不易说道:“田师弟,此事关系重大,我们需慎重。我现在便通知其余几峰首座前来商讨,你也在此等候。“
不多时,通天峰弟子分头前往各峰,传信请各位首座前来议事。道玄将众人召集到议事大厅,神色凝重地开口:“诸位,刚刚田师弟来报,天音寺普智神僧可能在我青云门势力范围内出现意外,甚至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几位首座听了,面面相觑。苍松道人心中一颤,下意识地流露出几分慌乱。好在他修行多年,心性沉稳,才勉强掩盖住内心的波动。
见众人并无表示,道玄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件事,我们先按兵不动。就当从未发生过,看看天音寺那边作何反应。若他们前来调查,我们再酌情应对。“
众人依旧默不作声。道玄心中一阵疲惫,这些年掌管青云门,表面上被众人尊崇,可真心与他一条心的人却寥寥无几。
他兴致缺缺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这场议事也就此仓促结束。田不易冷哼一声,带着张小凡、宋大仁和苏茹返回大竹峰。
几日后,他为张小凡举办了一场庄重而温馨的拜师仪式。
当众多首座纷纷离开通天峰后,苍松道人并未急着离去。他眉头微皱,隐隐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于是向道玄打听事情的起因与经过。
苍松道人之所以如此上心,实则是心中有鬼,做贼心虚。他深恐自己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有什么疏漏之处,想要趁此机会查漏补缺,以免日后被人揪出把柄。
待听闻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苍松道人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总算与此事有所撇清。然而,他的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莫名其妙地替人背了黑锅。那个残忍杀害张峰夫妇的罪魁祸首,绝对不是自己。自己当时要对付的不过是一个普通和尚,怎么可能对手无寸铁的普通村民痛下杀手?
就算他对青云门心怀怨恨,也绝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四处屠杀无辜百姓的地步。那万魂幡,本是万毒门作为内应赠予他的见面礼。当然,万毒门肯拿出如此贵重的见面礼,也是看在他作为龙首峰首座的身份份上。
苍松道人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后怕,同时在心里将那杀害张峰夫妇的家伙狠狠诅咒了一番,只觉晦气至极。他缓缓起身,神色肃穆地对道玄说道:
“道玄师兄,草庙村乃是我青云门山脚下的一个普通村落。虽说村落平凡,在这江湖之中并不起眼,但它却紧邻我青云门。“
“如此近的距离,竟发生了这般惨无人道之事,我身为青云门首座,实难坐视不理。师弟我打算即刻下山,前往草庙村查探一番情况。“
道玄见苍松如此积极主动,心中颇为欣慰。在他看来,此时正需要这样一位得力的师弟出马,不然他这个掌门当得着实有些无趣。
“嗯,苍松师弟辛苦你了。此事关系重大,你务必仔细查探,若有任何发现,速速回禀。“
苍松道人微微点头,随即转身,快步朝着草庙村的方向赶去。
一路风尘仆仆,苍松道人很快便抵达了草庙村。他先是来到与普智和尚发生大战的地方,目光如炬,仔细地检查着每一处细节。
他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触碰着地面,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确认这里没有遗漏任何关键线索后,他这才微微安心。
然而,他的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被他掳走的孩子。苍松道人心中一动,决定去村子中寻找当时关押孩子的房屋。
此时,村长林伯正站在自家门口,神情落寞地望着远方。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仿佛是一场噩梦,永远地刻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这段时间以来,他每日都生活在恐惧与担忧之中,生怕那可怕的灾难会再次降临。
突然,天空中一道身影闪过,苍松道人如仙人临世般出现在村子上方。林村长心中一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种本能的畏惧涌上心头。
经历了那一夜的可怕袭击,如今他对所有的修真者都怀有一种深深的敬畏。
“这位仙长,不知您降临我草庙村,所为何事?只要有用得着小老儿的地方,您尽管吩咐便是。“林村长声音颤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说道。
苍松道人微微抬头,目光冰冷地扫了林村长一眼,声音如同寒冬的冷风,不带一丝温度地问道:
“我是青云门龙首峰的首座。当初草庙村发生战斗之时,听闻你们村有个孩子被黑衣人掳走了。如今,那孩子下落如何?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他。“
林村长一听,心中顿时纠结万分。他实在不愿将自家儿子叫出来,毕竟那夜的场景太过可怕,他担心儿子再次受到惊吓。
可是,一想到这关乎着村子日后的安危,他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在心里反复思量了许久,林村长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朝着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