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塔维尔之死
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路恩不知道断肠人到底在哪，但看塔维尔那凛冽的眼神，整不好他就得在这断肠。
塔维尔将视线别过，不再直视路恩，只是用指尖轻抚怀中古籍的书脊，收起自己的情绪，声音如寒泉击石：“莱茵公子为何来此？“
“咳咳。”路恩在心里怒骂原身干的好事，念人家QQ签名这种事刘关张来了都得散伙，除非你跟人家是大学舍友，第二天早上还能亲切地称呼人家一句“薄冰姐”。
“那个，塔维尔，我是来解除误会……”路恩话还没说完，希泊娅就猛地将他往身后一拽，周身化出一道道镜面光影。
这时候路恩才看见，当周围镜片般的光影散开时，就像戳破了无形的气泡，瞬间被一团凭空出现的灰雾吞噬殆尽，若没有希泊娅帮忙，刚刚站在原地的路恩或许早已变成几块足各因心。
“真动手啊……”路恩冷汗都下来了，饶是双序列的他灵性已经远超其他序列9，但在面对真正旧日级别的存在时，哪怕对方力量被尽数封印，也没有还手之力。
“‘镜像’体系序列6‘光影大师’……倒是更敏锐一些。”塔维尔垂下羽睫淡然道，并轻抬指尖收回了散出去的无形雾泡。
“很高兴见到您，塔维尔小姐，我是郁金香教会的琥珀圣女希泊娅·霍拉普。”希泊娅微微提起裙摆，优雅得像帝国的公主一般，“是路恩先生的未婚妻。”
‘琥珀圣女这么刚吗？’路恩倒吸一口冷气，原先他还觉得这种“假扮情侣”真有可能变成恋爱喜剧，但现在希泊娅看起来只是在无情地完成一个普通的任务。
‘能被奈亚附身，本就不该指望她是什么正常人。’路恩摇摇头，关于希泊娅的剧情他也了解不少，但现在不是回想这些的时候。
“没错，我和希泊娅小姐订婚了。”路恩看向塔维尔，在一旁附和道。
听到婚约时，塔维尔才终于将目光再次投向二人，“看来那篇《洛神赋》的确是有你所作，借此与教会牵线，倒是聪明。”
路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之前还担心塔维尔会不会在其他地方发现猫腻，结果一见面就露馅了。
“若你真和琥珀圣女真订婚了，恐怕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塔维尔语气清幽，揭穿了路恩的把戏。
这话不假，路恩确实不会站在这里，而是会被奈亚埋到土里。
夜息酒曲怎么办？先把他血抽空不就完了。
“虽然订婚是假，但能与琥珀圣女做戏，之前的确小看你了。”塔维尔清眸低垂，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过奖，过奖。”路恩“谦虚”地回复，“其实我本来想用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但换来的却是疏远，不装了，我是大文豪。”
“那我们就此别过，先前的闹剧就算结束吧。”塔维尔迈开脚步，与路恩擦肩而过时，忽然驻足回眸。
“嗯？”路恩还以为塔维尔要刺杀自己，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黄昏的暮光爬上她半透明的指尖，在石板路上投下摇曳的蝶影，塔维尔最终什么也没说，如风吹雪花般离开了。
过程不大对，但结局是好的。
‘以后真得抱紧奈亚的大腿，要不去吃软饭算了。’路恩在心里喃喃，只是他没明白塔维尔刚刚为什么要看他一眼，看上去不像杀意，倒是有一股破碎感。
难道这是青春伤痛的文青病少女自带的气场吗？
“路恩先生，您委托的任务看来已经完成了。”希泊娅取出一根试管递到路恩眼前，“请支付报酬吧。”
“什么报酬？”路恩愣了一下。
“那位说如果您成功度过了危机，就让您取半管血做报酬。”希泊娅认真道，“如果失败了，就让我尽量为您收尸，然后做成香包时刻挂念您。”
‘奈亚你特么是月山还是晋文公？’路恩在心里默默吐槽，但还是接过试管，将血液用灵性逼出。
望着因夜息酒曲而散发淡淡星光的血液，路恩突然意识到一个疑点。
同为古神，为什么塔维尔一点反应也没有？
恰在此时，许久未见的面板主动跳了出来。
【检测到产生重大历史转折点，已触发“救世主”任务】
【任务：塔维尔之死】
【任务内容：塔维尔身上古神权柄的因封印而逐渐削弱，由于缺失信仰和锚定，在权柄彻底消失后，塔维尔也将面临不可避免的死亡。】
【选择1-拯救塔维尔：想办法让塔维尔避免死亡结局，历史将小幅度改变。（奖励：选择自己其中一条序列晋升）】
【选择2-放任不管：重要旧日古神缺失，历史将大幅度改变。（奖励：塔维尔的遗产）】
“我怎么成‘救世主’了？回答我！”比起任务，“救世主”三个字在路恩眼里更为刺眼，咬牙切齿道，“我真想给那死酒鬼拿点美刀法棍和人民匕啊！”
又幻想了，幻想不跟塔维尔扯上关系就能过上挥金如土的生活，还能每天膝枕莉珊的大腿。
不过这面板跳出来才给路恩一种自己在游戏世界的实感，冷静下来后路恩捏了捏眉心。
“难怪对我身上的夜息气味没什么反应，原来是这样。”路恩在脑海中的记忆宫殿里寻找关于塔维尔封印的线索。
原作里，塔维尔的封印虽然一直没有解开，但也从未出现过因权柄消亡而活不下去的情况，一切的转折点应该就是本该被塔维尔杀掉的他避免了死亡，因为这件事产生的不明后果导致了塔维尔没有像原作一样当场和人类势力产生对立关系，并随之发展起一群跟随的信徒。
“路恩先生，您有没有感到头晕？”这时希泊娅在一旁出声道。
“头晕，现在相当头晕。”路恩仍旧在思考，应付了希泊娅几句。
“心跳是不是在加速，呼吸也在加快。”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路恩眉头一皱，难道是被这事气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这是快要失血过多了。”希泊娅提醒道。
闻言路恩突然发现由于任务发布得突然，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正在挤血。
“靠！你就不能直接提醒我吗？”路恩赶紧收起了灵性，短时间缺血让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您给的血太多了，我退您一点。”希泊娅刚才还特意将溢出来的鲜血捧在手心。
“不要啊！老师没教过你这样会交叉污染吗？”路恩现在感觉希泊娅比奈亚还不正常。
诶，关于塔维尔这事奈亚会不会知道什么？
“既然如此，你就补一些款给我吧。”路恩轻咳道，“麻烦帮我把奈亚叫出来。”
“可是她今天已经超时了。”希泊娅为难地眨了眨眼睛。
“她出来是限定时间的吗？”路恩心想也对，奈亚主导身体肯定会对希泊娅产生负担吧。
“不是，她出来就代表把我的假期时间占用了，我们商量好没有工作的时候她一天只出现一个小时的。”希泊娅一脸认真道。
“……一个旧日古神居然因为不能占用宿主空闲时间而只能出现一个小时，这也太卑微了。”路恩无语地捂住额头，“我找她真有事，要不我和她商量一下，给你调休？”
“调休是什么？”希泊娅疑惑。
“是能够把假期从一天变成五天的好东西。”路恩忽悠道。
“真的吗？”希泊娅听到假期可以变多顿时眼睛发亮，“那我现在就叫她出来，以后也请多调休一下。”
“嗯嗯嗯，以后每年五月十月都会有。”路恩满脸微笑地点头，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虽然有旧日有古神，但也挺美好的。
不过希泊娅原来是这种天然呆的人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