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尊严
“也就是说，完成武魂提纯后，两人的融合状态无法重新复刻，甚至会出现排斥的现象！”
言少哲极快的领悟了这里的隐藏涵意，并立即意识到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巨大风险。
身体的状态没有问题，可随着明悟的延长，马小桃体内的杂质终会消失，届时，双方能够达成海神阁阁主穆老，也就是他的师父所说的阴阳对立的情况。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如果马小桃的阳无法与李耳的阴形成某种势均力敌，那失去阳中之阴的马小桃与李耳的融合会被解除。
换做平常，解除就解除，彼此快速分开就好。
但这是在深度冥想的状态，在近乎无意识的融合状态中，出现突然的失衡，打断冥想是小事，两种能量在内部的爆炸，可能会造成不可弥补的重大内部损伤。
玄老也是考虑到这点，表现凝重的情绪，对言少哲道：“从现在开始，必须有人寸步不离的监控两人。
稍有异常，必须人为干预，强行分开两人。”
三人相互对视，言少哲率先言道：“我愿意全程镇守，这点不必担心。”
庄老紧接道：“李耳也算我的学生，我和你接替轮班。”
这个时候，玄老笑道：“你们两人各自都有事务在身，而我的时间相对较多，我们三人轮班，怎么样？”
庄老与言少哲盯视玄老，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扫视对方。
邋遢的装扮，一手提着鸡腿，一手提着酒葫芦。
两人相互对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信。
当即，言少哲委婉一笑，道：“玄老也是日理万机，就由您来镇守繁忙的白天时段，夜晚空闲的时间就交给我和庄老。
对了，我还可以叫其他三位院长，来轮流接班，我们六个封号斗罗轮流接班，肯定万无一失。”
庄老在一旁连连附和道：“不错，就这么办吧。
那接下来就先由玄子你来把关，我们去处理其他事情。”
在两人的催促下，玄老被推入实验室，两人带着忧虑的情绪，在外交流道：“尽量将玄老的时间缩短，并且，安排在人最清醒的时间。”
言少哲点头道：“是。”
在数位封号斗罗的轮番护法下，李耳的领悟也迈入到更深层次。
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对精神的融入越发深入，他越能体会强烈意念对融合的催动作用。
他现在站到了某个最终的门槛之前，而这道紧闭的大门之上写有上述的那个终极问题。
如此努力的去承受恶念，修行，学习，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弥补未能挽救母亲的遗憾吗？
这肯定占据很大一部分，但真的只是如此吗？
李耳向自身内部，进行更深入的挖掘。
那封信件让你释怀，而死亡又是必然，就算你掌握至高的医术，也不能阻挡死亡的降临，也无法挽回死去的生命。
顺应自然，尊重规律，对依旧需要活下去的人更具意义。
你究竟在纠结什么？
对内心的解剖与反问，让他无法回避。
我在纠结什么？
李耳脑海中闪过母亲病痛时的场面，与此同时，还浮现出这些年来，他在医馆中见证的人间百态。
饱受病魔摧残的病人与家属，想要出手救治，却无能为力的空虚感。
每当身处这样的境地，除了痛恨自己在医术上的拙劣之外，还会想些什么。
不是集中在自身，而是集中在患者身上时，我最原始的感受究竟是什么？
...
我希望...
病人离世的时候，是可以不受病痛的折磨，能够在没有痛苦的情况下，有尊严的离开这个世界。
不必哀鸣，不必祈求。
人在病痛中，不论是意志，还是肉身都会受到病魔的扭曲，很多人，都是在畏惧与惊恐中离去。
在这个过程中，人的尊严会被病魔肆意践踏，嘲笑。
就连不是直接针对对象的我，也曾跪倒在它面前。
经历过这样的痛苦，我再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重现在眼前。
‘就算不能挽回，我也想让人有尊严的离去，这难道有错吗？’
李耳通红着眼眶，怒斥虚空中的询问声。
寂静片刻。
虚空传来笑声，道：“不，你没有错。
恭喜你，回答正确。”
阻挡在李耳面前的最后一道屏障，那道问心之门豁然大开。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灿烂光芒。
由一颗翠绿色种子开始发芽，茁壮成长为翠绿大树。
大树扎根大地，枝叶蔓延天空，汲取天地之力。
在树木的转化下，天地之力变成血红的光点分布在树木的各个角落。
因为，红光的诞生，大树变得更有生机，更加强壮，加速推动天地之力向大树的汇聚加速。
慢慢的，其中的一部分不再只是转化为气血，而是转化为深邃的金红光点，流转在内部脉络当中。
而除此之外，从破芽的瞬间，树木之中，还隐藏着一股无形的气流，流转于其中，并跟随其他两种力量的壮大，共同成长。
要说这三者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皆由大树吸收外界能量，转化而来的。
这时，当无形的气流凝聚到一定程度，能够强势调动其余两种能量时，三种能量自然汇聚一团。
可相互排斥，互不配合的三种光点谁也不服谁。
就在这个时候，从旁观的角度注视着这一切的李耳，视角打开，从整体层面，注意到了最外层的翠绿大树。
本就是从翠绿种子衍生出来的存在，为何要相互排斥。
看到撇下母亲般的大树，自行在大树体内争斗的三种能量。
李耳福至心灵，朝前方大喝一声。
‘生命该有尊严！’
全身心的真挚呐喊，撼动了亘古不动的粗壮树干与重若千钧的树叶。
“沙拉拉...”
好似颤抖，又好似在雀跃的大树，释放翠绿荧光，笼罩在混珠之中，温柔融入其中的同时，像母亲一样，十分融洽的调和三者，拥抱在自己臂膀之下。
大树的参与，使混珠在高速旋转中，顺着枝干凝结到枝头。
一颗饱满，多汁的金红凤纹果实垂挂在枝头。
随着重力，成熟果实掉落地面，果实内部爆发炙热，又充满生机的火焰在彻底焚毁自身。
在飘零的死灰中，代替哀嚎，一股不折不挠，坚韧不屈的崭新凤鸣横空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