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没钱！真没钱啊！
王东升的肥脸上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手里握着的麦克风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他瞪大眼睛盯着任浩胸前的法徽，那金属徽章在KTV炫彩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你...你怎么……”
王东升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声音变得尖细难听。
半小时前电话里那个被他肆意嘲笑的年轻法官，此刻竟活生生站在面前。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皮鞋踩在洒落的洋酒上，差点滑倒。
包厢里的《好日子》还在欢快地播放着，歌词“今天是个好日子”此刻听起来讽刺至极。
王东升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机械地转头看向茶几，那瓶喝了一半的轩尼诗XO价值八千多，果盘里的日本晴王葡萄一斤就要两百，更别提他手腕上二十八万的劳力士。
“王总？”
黄毛小声叫了一句，声音里透着不安。
王东升这才如梦初醒，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干这行二十年，见过不少执行法官，但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一个电话挑衅，对方竟真的找上门来！
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吗？！
虚拟面板在任浩眼前闪烁：【目标情绪波动值：89/100，心虚指数：92%】
“王东升。”
任浩向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根据林城区人民法院(2024)林城执第158号执行通知书，你应当支付杨军等劳动报酬共计83652元。”
包厢里的音乐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
那个刚才还被王东升搂着的姑娘悄悄挪到了角落，黄毛和秃顶男人面面相觑。
王东升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忽然想起自己手腕上那块二十八万的劳力士，慌忙把袖子往下拉了拉，但这个动作反而更加显眼。
“任...任法官…”
王东升突然换上一副苦相，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团，说道：“您听我解释，我不是不还钱，是真没钱啊！”
他踉跄着站起来，差点被茶几绊倒，酒瓶哗啦啦倒了一片：“老刘可以作证！”
他一把拽过秃顶男人，“我这不是在陪甲方要工程款吗？只要这笔钱一到，我立马还！”
秃顶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对对！王总今天就是为这事请我们喝酒的！”
他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任浩，陪笑说道：“我是明建集团的刘强，我们公司欠王总两百多万工程款呢，现在工程还未竣工，等工程竣工结算，我们就把工程管给王总了！”
王东升见有人帮腔，立刻戏精上身，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任法官，您看我这也是受害者啊！那些农民工不容易，我王东升就容易吗？公司都快倒闭了...”
老杨在后面急得直跺脚：“任法官，你别信他们！他们是一伙的！王东升上个月还……”
任浩抬起手，示意老杨稍安勿躁。
他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建工集团项目部副经理刘明？“
“对对对！”秃顶男人点头如捣蒜，说道“我们公司……”
“刘经理，”任浩突然打断他，道：“你确定你们今天是在谈公事？”
他指了指茶几上的洋酒和沙发上衣着暴露的陪酒女郎。
刘明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
王东升见状，立刻转移话题：“任法官，我老婆孩子真的等着米下锅呢！我王东升也不容易啊！我这几个月东奔西走，就为了……”
“为了什么？”
任浩突然提高音量，冷声道：“为了买这块二十多万的劳力士？还是为了喝这几千块一瓶的洋酒？”
王东升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声音戛然而止。
他下意识捂住手腕上的金表，这个动作引得任浩冷笑一声。
王东升转而看向杨军，说道：“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王东升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上次你老婆生病，我还借给你五千块钱呢！”
老杨气得浑身发抖，粗糙的大手攥成拳头：“那...那是我自己的工钱！你扣着我们大半年工资不发！”
“王东升！”任浩冷笑一声，道：“你说你没钱？”
“天地良心！”
王东升拍着胸脯发誓，“我要是有钱不还，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KTV外突然传来一声闷雷，吓得他一哆嗦。
黄毛见状赶紧帮腔：“法官大哥，王总真不容易，您看这……”
老杨急得直搓手：“任法官，您可千万别信他！他去年就给小三买了套房，全款！“
王东升立刻跳起来：“你血口喷人！”
任浩突然对老陈使了个眼色。
这位老法警心领神会，从腰间掏出一副铮亮的手铐，“咔嗒“一声脆响，包厢里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任浩抬手制止了争吵，转向刘明：“刘经理，你刚才说你们是在谈公事，对吗？“
刘明额头冒汗，支支吾吾不敢接话。
任浩又看向缩在角落的黄毛：“你呢？也是来谈生意的？“
黄毛吓得直摇头：“我、我就是来唱歌的……”
任浩转向王东升，声音陡然提高：“王东升！根据《XXX关于对民事诉讼法适用的解释》第一百八十四条，你有能力履行而拒不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义务，现依法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王东升还没反应过来，任浩已经给老陈使了个眼色。
老陈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咔嚓”一声，一副锃亮的手铐就铐在了王东升手腕上。
正好卡在那块劳力士旁边。
“你们干什么！”
王东升这才慌了神，“我认识你们李副局长！我...我要打电话！“
任浩指了指胸前的执法记录仪：“全程录音录像，你认识谁都没用。”
他转向秃顶男人，说道：“刘总是吧？作伪证妨碍执行公务，法院可以处以罚款款或拘留，你们确定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秃顶男人脸色刷地变了，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就是来唱歌的，什么工程款我不知道……”
黄毛更是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被沙发绊倒。
王东升见势不妙，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无赖：“打人啦！法院打人啦！我要投诉！”
他故意把手铐晃得哗啦响，“大家快看啊！”
任浩不慌不忙拿起闪烁红光的执法记录仪。
“王总，本次执法，全程录音录像，需要我把这段视频放给你看看吗？”任浩的声音里带着讥讽。
王东升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嚎叫声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盯着任浩手中的执法记录仪，
虚拟面板在任浩眼前闪烁：
【任务完成度80%，威慑力+10。】
【获得临时技能【气场压制】LV1。
当王东升被押出包厢时，整个KTV都轰动了
服务员、客人纷纷探头张望，有人甚至拿出手机拍摄。
“那不是东升建筑的王总吗？“
“听说欠农民工钱不还...“
“活该！早该治治这些老赖了！“
王东升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秃顶男人和黄毛也被要求一同前往法院做笔录。
两人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哪还有半点刚才在包厢里的嚣张气焰。
“任法，”老陈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着任浩，“今天这事办得漂亮！”
后排的老杨一直搓着手，眼眶发红。
突然，他抓住任浩的胳膊：“任法官，那钱...真的能要回来吗？”
任浩看着虚拟面板上【任务即将完成】的提示，点点头：“我竭尽全力。”
警车驶过明城大桥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桥洞下几个流浪汉的身影。
王东升望着窗外，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隐约感觉到，自己今晚可能要栽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