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穷折腾
“别折腾了！”
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是张逸风，他手拿纸扇，在手心里轻轻敲打，走出人群。
他面无表情，道：“一天天穷折腾，晚上守夜，白天不做事了？”
叶辰有些意外，这家伙先前一直表现的彬彬有礼，没想到还有当刺头的一面。
坊正皱眉道：“不是守整夜，而是轮换着来，暂时辛苦些，等秩序稳定下来就好了。”
“说的轻巧，今天守夜，明天不知道还会折腾出什么破事。”张逸风声音淡漠道。
“大家的钱财有限，精力有限，您老别拍拍脑袋，想一出是一出行不？”
坊正不高兴道：“我这不也是为大家好？井水不重要吗？安稳不重要吗？”
“重要，都很重要。”张逸风颔首道。
“但井水变苦的原因没找到，就火急火燎的花钱买符篆，做法事，白白糟蹋银子！”
“安稳也是，晚上多危险？让年轻人巡逻，不怕被妖邪吃了？这样就安稳了？”
“至于那些为非作歹的人，说句不好听的话，真有人来抢，不管白天晚上都防不住。”
“要我说，真发生这种事，大伙别舍不得钱财，保命要紧，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众人闻言，觉得他说的有理，纷纷点头附和。
“确实，晚上妖邪出没，年轻人在外面晃，都不够塞牙缝的。”
“那些暴乱的灾民成群结队，粮商布商都挡不住，咱们平头百姓能挡住？”
“得过且过吧！这世道都这副鬼样子了，一动不如一静，越折腾事儿越多。”
“……”
众人议论纷纷。
坊正见大伙都有怨气，于是不再勉强，挥挥手让大家散了，没再多言。
叶辰转身回家。
茶室中，烛光摇曳。
叶辰看着四张五雷符和四张驱邪符，上面散发着灵光，这是他今天的劳动成果。
“宁为太平犬，莫作乱世民，但愿官府给力点，早些把秩序稳定下来。”
轻叹一声，不再多想，继续画符。
灵符非常昂贵。
田勇和那瘦道士都说只有先天武者有了微弱的神识，才能学习和制作，门槛很高。
不是说有了先天境界就能画灵符了，学这个很考验天赋，所以符师比较稀缺。
符文是契合天地法则、万千大道的文字，森罗万象。
包含术数，又广于术数。
数学都那么难学，何况是符文了。
真正的灵符，通常是用灵石交易，普通银两很难买到。
在镇魔司要用功勋点才能换取灵符，当然也包括其它丹药之类的修炼资源。
后天武者很少用灵符御敌，实在用不起，太奢侈了。
那瘦道士为了把兽皮变现，不知道执行了多少任务，才用功勋值换了三张灵符当底牌。
像今天坊正去怀恩寺求的净水符，一点灵力都没有，显然那符篆是用来糊弄普通人的。
叶辰问过田勇，灵符通常以品阶论价。
一块下品灵石能买五张一阶下品灵符，或买一张一阶中品灵符。
一阶上品灵符，则需要三块下品灵石才能买一张。
其中雷属性和火属性的灵符因为攻击力强，价格要高一等。
下品的按中品的卖，中品的按上品的卖，上品的按五倍价格卖。
昨晚叶辰为了救田勇，用掉一张一阶中品五雷符，相当于扔出去了三块下品灵石。
同时，若没有除掉槐树精和那么多老鼠精，宁安坊大部分人都会遭殃。
所以，他虽然是在救田勇，却也保护了宁安坊百姓的安全，算是对他们有救命之恩。
至于他睡了后死了不少人，那是没办法的事。
叶辰不是保姆，不可能全天候保护他们。
真说起来，叶辰才刚搬到这儿，和他们没啥交情，他们死不死和自己关系并不大。
时间流逝，夜幕寂静。
当叶辰画好一道五雷符后，已经到了深夜。
外面街上，时不时有密集的脚步声走过，声音整齐。
叶辰用神识一扫，发现是城防兵在巡逻。
显然官府忙了一天，终于腾出手维持秩序了。
想必巡捕房和镇魔司的人也会参与巡逻。
果然，不一会儿。
田勇带队从门口路过，见院子里有烛光散出。
知道叶辰没睡，于是进了院子和叶辰闲几句。
“白天光顾着埋葬尸体和补充人手，所以城里闹出了许多乱子，也无暇顾及。”
“但不能一直这么乱下去，晚上严格实行宵禁，只要在街上走动的人都会被抓起来。”
“镇魔司已经分出人手，去抓捕参与暴乱的武者，巡捕房也会抓捕参与暴乱的主犯。”
一个抓武者，一个抓普通人，倒是各有分工。
叶辰问道：“镇魔司只是百户所，有那么多人手？”
“有，虽然只是百户所，但每个校尉手里都有三十个白役名额。”田勇点头道。
“当初在下也是从白役做起的，白役不是正式成员，但不代表实力就差了。”
叶辰点点头，提醒道：“晚上妖邪出没，你们巡逻时，还是要警惕些。”
照昨晚那样折腾下去，不需要什么太玄宗诅咒，南域就直接变成鬼域了。
毕竟人都死光了，还有啥好说的？
所以说，昨晚损失惨重，要怪官府不作为。
就因为他们疏忽，直接死了三成的人，太惨了！
“放心，不会再有昨天的那种情况发生。”田勇点头道。
“今天除了后天武者外，还有些先天武者戒备。”
叶辰疑惑道：“昨晚没先天武者带队？”
田勇回道：“有，却只有一个，妖祸出现的太凶猛，根本顾不过来。”
“百户所没有先天坐镇，百户大人的境界也只有后天五品，和在下一样。”
“先天武者能当千户，就算是散修也能当千户所供奉，领副千户俸禄。”
“血月出现后，平武州镇魔司特意安排了先天强者到各百户所坐镇，以防不测。”
“很显然，这个安排是对的，但做得还不够，今天百户所又来了五个先天强者。”
“如今有了六个先天武者戒备，只要妖兽再敢出来，就能趁机剿灭掉。”
“实际上，叶兄比我更清楚，昨晚上妖兽的实力并不强大，只是数量非常多而已。”
“而已？”叶辰扬了扬眉。
“看来你们还没完全正视妖兽，不然昨晚也不会造成那么大的损失。”
田勇无言以对。
别人不清楚，他却深有体会。
昨晚要不是叶辰出手，甚至晚几息出手，他就去见阎王爷了。
“是在下狂妄自大了。”田勇弯腰行礼致歉。
叶辰摆手道：“跟我说这个干嘛？”
“只是，镇魔司有了更多的先天强者，却不代表你本人就是先天了，小心点总没错。”
“多谢大人叮嘱，在下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