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月光生长》第十章钴蓝蘑菇云
*小月以血脉为密钥，触发全球锂电网络释放解毒剂，完成父亲“污染即疫苗“的终极设计。*
蘑菇云的蓝光刺破雨幕时，小月正把程远塞进出租车后座。司机惊恐地望向窗外：“那方向是...“
“故宫北门。“小月拽出领口的玉佩按在计价器上，羊脂玉接触金属的瞬间，计价屏跳出导航路线——正是父亲在晶体投影里隐藏的北纬坐标。
程远突然抓住她手腕。他指尖泛着液态金属的银光，在皮肤上留下发烫的轨迹：“不能去老宅...反应堆冷却剂...“咳嗽打断话语，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银色纹路正拼出倒计时数字：00:14:32。
出租车突然急刹。前方路面塌陷成直径三米的深坑，坑底裸露的电缆闪着与蘑菇云相同的蓝光。小月踹开车门的刹那，后视镜里出现三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越野车，车顶激光发射器正在预热。
“这边！“程远拽着她跳进路侧排水沟。浑浊的积水突然泛起荧光，照亮沟壁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福利院孩子计算锂矿分布的公式。小月指尖触到某个熟悉符号时，整条水沟的荧光突然流向同一方向，在拐角处汇聚成箭头。
越野车引擎声逼近到二十米内。程远突然将黑玛瑙戒指残片按进胸口银色纹路，液态金属立刻沸腾起来，在空中凝成微型反应堆的立体投影。小月看清了父亲的设计：冷却系统根本不是传统管道，而是埋设在故宫地下的六条锂离子菌培养槽！
激光束擦着头皮掠过。小月拖着程远滚进检修井，坠落中她看见井壁镶嵌着与玉佩相同材质的晶片，此刻正对蘑菇云的辐射产生共振。最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程远突然用德语喊道：“捂住耳朵！“
地底爆发的次声波让追击者的越野车集体失控。小月摔在潮湿的金属平台上，眼前是座由透明管道构成的巨型蜂巢——每个六边形培养槽里都涌动着发光菌群，排列方式与父亲蛋糕盒底的电路图完全一致。
“冷却剂是活的...“程远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响。他胸口倒计时跳到00:07:15时，蜂巢中央突然升起圆柱形操作台，台面蚀刻着与玉佩裂痕吻合的凹槽。
小月刚把玉佩按上去，整个地底空间突然被幽蓝笼罩。培养槽里的菌群集体转向某个方位，在墙上投射出清晰的故宫立体图。某个不起眼的偏殿被标记为红点，坐标与晶体最后显示的北纬数据相差整整500米——父亲竟在二十年前就预见了今日的坐标篡改！
追击者的脚步声从竖井传来。程远突然掰断操作台边缘的金属杆，断口处滴落的不是电解液，而是与小月血液完全相同的深红色液体。当他把金属杆插入自己胸口银色纹路时，倒计时暂停在00:03:29，所有培养槽的菌群同时发出刺目强光。
“走！“程远推着她冲向侧壁暗门。小月回头看见他胸口延伸出无数银色丝线，正与蜂巢控制系统建立物理连接。最后一瞥中，程远用口型说了个德语单词：“Vaterlied（父亲之歌）“——这是福利院嬷嬷教过她的摇篮曲原名。
暗门后是条倾斜向上的隧道。小月狂奔时，背包里的烧焦蛋糕盒突然发烫，盒底浮现出父亲用隐形墨水写的最后提示：「冷却剂需要生日歌激活」。隧道尽头的光亮处，赫然是故宫未开放区域的朱红宫墙。
暴雨中，偏殿屋檐下站着个撑黑伞的女人。程雅茹的翡翠耳坠在雷光中泛着不自然的红光，她脚边躺着两名昏迷的保安，制服上的蛇形家徽还在微微冒烟。
“反应堆在地下十七米。“她将伞柄拧开，抽出根刻满锂矿数据的金属棒，“但真正的污染报告在...“
小月突然扑倒她。子弹击碎宫墙的瞬间，她看清狙击手藏在景山万春亭的轮廓——正是林世诚的私人保镖队长。程雅茹趁机将金属棒插入地面排水孔，整个故宫的地砖突然开始有规律地震动，如同巨大的密码锁正在旋转。
“你父亲把数据刻在了太和殿的金砖里。“程雅茹拽着她躲到铜缸后方，“每年游客的脚步都在为硬盘阵列充能。“
狙击枪再次响起时，小月怀中的蛋糕盒突然弹开。霉变的奶油在雨中溶解，露出底层微型投影仪。当全息影像在雨幕中展开时，她终于明白了父亲的全部设计：二十年前埋下的锂离子菌，会在地震波刺激下组成生物计算机，而今晚的蘑菇云辐射正是启动信号！
程雅茹突然闷哼一声倒地。子弹穿透她肩膀的同时，景山方向升起第二朵蘑菇云。小月看着自己掌心发光的月牙疤痕，突然想起八岁生日那晚，父亲把着她的手在蛋糕上写：「月月是爸爸的小反应堆」。
雨滴在翡翠耳坠上溅起血花。小月抓起金属棒冲向太和殿，身后传来程雅茹最后的呼喊：“金砖...第八排...左转三步...“
狙击子弹追着她的脚步在青石板上迸出火花。当小月踏上太和殿台阶时，整座宫殿的琉璃瓦突然同时亮起荧光，组成巨大的元素周期表。她跪在第八排金砖前，看见自己带血的手印正让砖面逐渐透明——里面悬浮着的不是文件，而是父亲用液态锂保存的实验室小白鼠标本，每只体内都流淌着与程远相同的银色解毒剂。
“找到...了...“
小月的声音消散在突如其来的寂静中。狙击手从背后逼近的脚步声、雨声、甚至自己的心跳声都消失了——童年创伤导致的失聪在此刻全面爆发。她看着金砖里的小白鼠标本突然集体睁开眼睛，瞳孔里跳动着与程远胸口相同的倒计时：
00:00:07
00:00:06
00:00:05
...
当倒数归零时，太和殿所有金砖同时投射出全息影像。父亲站在实验室里，手中试管装着与蘑菇云相同的蓝色物质，而他身后的日历显示日期正是今天。
「月月，」父亲的唇语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有些真相要等辐射值达到临界点才会显现。」
狙击手举起武器的刹那，小月看清金砖内部浮现的最终数据：林氏与程氏合资建立的每一座锂电池工厂地下，都埋着与故宫相同的生物反应堆。而真正致命的污染报告，其实早就通过父亲设计的锂离子菌，渗透进了全球的土壤与水循环系统。
翡翠耳坠滚落台阶的脆响是寂静世界里唯一的声响。小月转身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举起手中发光的金砖——那上面父亲用纳米级刻痕写下的最后遗言，正在雨水中逐渐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