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个 白骏马（参考AI）

草原上，一只白色的马缓缓走来。

是踏雪，大家都这么叫她。

踏雪诞生于呼伦贝尔最后的野生马群。它记得母亲被狼群围攻时扬蹄掀起的雪雾，记得鬃毛拂过牧草时露珠碎裂的声响。巴特尔，一个患有先天性哮喘病的小孩，他的父亲用三只绵羊换下这匹瘸腿马驹，男孩每晚蜷在它腹下取暖，哮喘发作时呼吸像破损的风箱。踏雪学会用鼻尖推开蒙古包毡门，将草药叼到男孩枕边。

不久，草场沙化迫使巴特尔一家迁往城市。踏雪被卖给旅游区的马术俱乐部，铁笼卡车里挤着二十匹同类，汗味混着排泄物的酸腐钻进鼻腔。新主人用烧红的烙铁在它臀部按下编号“7”，皮肉焦糊的气味让踏雪想起狼牙刺入母亲脖颈的瞬间。游客骑乘时，它总故意颠簸，直到鞭子抽碎右耳旧疤，踏雪也不叫一声。

很快俱乐部经营不善，就要倒闭了。

俱乐部倒闭前夕，一位老兽医乌云其其格看到了踏雪，便喜欢上了它。患癌的乌云其其格买下踏雪。老兽医的皱纹里藏着苜蓿草香，她跪在雪地抚摸马耳伤痕：“三十年前我的青骢马也这样救我，可惜我没护住它。”踏雪嗅出老人的健康不容乐观，某夜突然咬住她衣角往马厩拖——屋顶因积雪即将坍塌。踏雪救了老人一命。老人对踏雪更是喜爱，照顾的更加无微不至。

但是好景不长，老人的病情太严重了。

老人临终前将牧场捐作野马保护区。踏雪带领最后七匹蒙古马冲破围栏，月光下它们的影子与祖先岩画重合。巴特尔长大后成为了保护区志愿者，哮喘发作时仍能听见熟悉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雪总会准时叼来药草，右耳疤痕在风中如一面破碎的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