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梦中修行
九十八号寨地底，大地灵气紊乱不堪，渐渐凝聚成一行字迹。孙明缓缓睁开眼，仰首凝视苍穹，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这老王，倒是学会召唤土地公公了。”
他轻轻跺了跺脚，地面随即震动。这场景倒真像是戏文里土地爷爷出场的桥段。想到这里，孙明不禁莞尔。
大宋内陆的确遍布土地玄玄天观，但这种召唤方式颇为失礼。
一般而言，也就那些位高权重的大官才敢如此放肆。若是小官这般做派，免不了一顿责罚。不过，王明德这人向来不拘小节，倒也在情理之中。
“别喊了，我来了。”孙明操控地脉，回应着上方散发的金色波纹。
地底的空间并不算大，但各种痕迹和物品却不少。他迅速收拾起地洞中的痕迹，将其焚毁后施展疾风护身上去。
寒风扑面而来，孙明下意识地裹紧了衣襟。“何事如此紧迫？我不过休息了几个钟头。”他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王明德站在一旁，神色凝重：“褚青晖派出的探子陆续归来，情报已经汇总完毕。廖都尉打算召集众人商议下一步的战略部署。”
“探子都去了哪些地方？”孙明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问道。周围的寒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紧张感。
“东北边陲抵达南弦城郡，东南方到了御灵关堡。”王明德的声音略显沙哑，显然也是疲惫不堪。
“御灵关？”孙明的脚步突然一顿。这片区域他曾在梦境里造访，褚青晖部就是在那里被困的。，“斥候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王明德注意到他的异样，疑惑道：“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随口问问。”孙明摇了摇头，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那里不是有玄灵王朝的精锐驻守吗？”
“是啊，所以褚青晖的人也没敢靠太近。”王明德叹了口气，“那处地界煞气逼人，阴魂肆虐，很难潜入打探。”他顿了顿，补充道：“依照廖将军的口风，是想先打御灵关。”
“你怎么看？”孙明侧目看向王明德，想看看他的反应。
王明德说：“我并无什么牵挂的故人。所以打哪都行。”
孙明默默点头。王明德的身世他略有耳闻，是个孤儿，父母早逝。虽有叔婶，却是恶亲，早已断绝来往。这样的身世，或许反而让他在面对玄灵王朝时少了几分顾虑。
大宋将士对玄灵王朝的厌恶由来已久。
四大王庭中，玄灵王朝最为特殊，他们精通驾驭亡魂，经常撕裂幽冥司薄弱处，释放众多游魂，化为鬼兵鬼将。
幽冥司的特殊性在于，从大宋进入和从荒原进入，可能会到达同一个地方。
这就导致玄灵王朝时常能抓到大宋这边的亡魂。这种行为严重冲击了大宋的礼乐制度和暗神制度。
“四大王庭各有特点。”孙明一边走一边分析，“云翼王朝部族最多，职业齐全，装备也和大宋差距不大。”
“墨龙王朝擅长御兽，荒原多异兽，他们根本不用特意培养。”
“赤阳王朝最难打，地广人稀，还有巴博克之虫配合，打他们就像打地鼠。”
“玄灵王朝最恶心，打完一仗几乎不损失，因为他们主要靠鬼魂作战，源源不断补充。甚至第二仗就能看到昔日战友变成敌人。”
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孙明继续道：“如今从东面朝西进发，会遇到不同王庭的支援。云翼王朝要守炎魂族，主要是守灵晶矿脉这块宝地。”
“我不建议打御灵关，因为我们祭司太少了。”
这是个不争的事实。萧云虎部、褚青晖部的祭司都不多，大部分都是武者。这就是战场的实况。祭司比司农还难培养，九阳洞天有一万多司农预备役，祭司却只有两千出头。溪城有五百多司农小吏，祭司吏员才四五十人。
神官职责如此，不是想培养就能培养的。当然也有专门对付玄灵王朝的军队。五大洞天中的幻幽洞天就是幽灵军的驻地，这方天地仅存这支队伍。统帅幽冥侯乃是四品阴神法师，军中大部分都是战斗型祭司。
议事殿内，灯火通明。孙明刚说完自己的想法，罗静就接过话头：“此刻已不是犹豫的时候，而是非战不可了。御寒关线比原先拉长了很多。烈焰门丢了，惹得云翼王朝震怒，把玄灵王朝的援军放在了东线。”
“现在已是十月十三，玄灵王朝的军队站稳脚跟，防线比原先严密多了。”
孙明心中暗自摇头。本该在烈焰门休整完就开拔，那时御灵关防御还不强。但林守威一事耽误了十来天，给了云翼王朝调兵的机会。
不过这就是战场，哪有事事如意？归根结底，终究是我方兵力不足，打了烈焰门就得休整扩军。
“是否可与鬼兵队联手？”褚青晖突然提议，“有他们在，突破御灵关把握更大。”
萧云虎眉头紧锁：“幽灵军排名两百多，主力还在北线和开天军他们一起，未必肯来找我们。”
“主力不可能，但抽调二三万兵力或可一试。”罗静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此话怎讲？”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
“先前孙明不是在南弦领斩了林守威吗？”罗静指着孙明，“我们和玄蛟军对峙，把北弓关主将吓得不轻。卫空志他们本想引诱北弓关主将出击，持续了三十多天，有些希望了，结果被林守威这事破坏了。”
孙明无言以对。福分暗藏祸根，灾难孕育转机。杀林守威耽误了时间，让御灵关变难打，但现在又有机会和幽灵军合作，真说不清是福是祸。
“他们会同意吗？”萧云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这不是自卑，而是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前次界域大军演练，天威军排名五百多，鬼兵队伍仅有两百余众。人家能独占一个洞天，实力远超天威军。
“试试看吧。”罗静沉声道，“不行就算了，我们自己打。如果大家同意，我这就派信探问。”
“同意。”褚青晖率先表态，语气坚定。
“同意。”萧云虎点头，虽然担心，但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同意。”孙明也没反对，如今是鱼多网少，联手几支劲旅也不错。
议事殿内的气氛渐渐凝重起来。御灵关的战事，将会是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