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释放黑暗，拥抱光明！
此时此刻。
位于视频画面内。
奈克赛斯维持着半跪的姿势。他银蓝相间的身躯微微起伏，胸前的能量核心，那代表着生命与力量的源泉，在刚才剧烈的能量抽取下已然黯淡。
此刻却因眼前这突兀而决绝的景象，闪烁着不规则的光芒，仿佛在表达着难以言喻的震惊与不解。
他的光芒感知清晰地捕捉到了身前这个黑暗巨人——初代暗黑梅菲斯特，也就是沟吕木真也——体内那正在飞速流逝、燃烧殆尽的生命能量。
更能感受到，那股原本纯粹、暴虐的黑暗气息中，此刻竟挣扎出一缕……近乎悲壮的意志。
而被他死死钳制住的暗黑梅菲斯特二世，则在最初的惊怒之后，疯狂地催动着黑暗力量，试图挣脱这临死前的束缚。
利刃手臂上的暗红能量奔涌，与初代梅菲斯特体内残存的力量激烈冲撞，发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能量摩擦声。
“放开我！你这该死的叛徒！失败者！”
二世咆哮着，猩红的目镜中充满了暴戾与不屑，“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你的黑暗早已微不足道，连同你的生命一起，都将化为虚无！”
然而，初代暗黑梅菲斯特并未理会他的叫嚣。
他只是更加用力地收紧了双臂，那钢铁般的意志仿佛要将二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再次猛地扭头，望向身后因震惊而迟疑的奈克赛斯，那透过猩红目镜传递出的意念，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地印在了奈克赛斯的意识之中：
“不要犹豫！奈克赛斯！！”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这是你的使命！是为了斩断这无尽的黑暗轮回！来吧！连同我这被玷污的黑暗一起……彻底净化！！！”
“你的……使命……”
这几个字如同钥匙，瞬间打开了奈克赛斯意识深处那关于“光之适能者”责任的枷锁。
他想起了姬矢准，想起了那些前赴后继、为了守护而战斗的身影，想起了这光芒所背负的沉重意义。
眼前的沟吕木真也，无论他曾犯下多少错误，无论他此刻的身躯多么黑暗，其灵魂深处那最后一刻的抉择，是为了守护，是为了终结！
是的，这是战斗，是必须完成的使命！
奈克赛斯不再迟疑。
他猛地站起身，尽管身躯因能量不足而略显摇晃，但那双蓝色的眼眸却重新凝聚起坚定的光芒。
他抬起右臂，左臂交叉于胸前，能量核心的光芒虽然微弱，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汇聚残存的所有能量！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剩下能量高速流转时发出的嗡鸣。
“嚇——！”
伴随着一声短促而有力的战吼，奈克赛斯摆出了经典的十字风暴发射姿态！
一道凝练、纯粹、闪耀着净化之力的金色光流，如同破开永夜的黎明之剑，瞬间从他交叉的双臂间激射而出！
这道光束的目标，并非单独指向任何一个黑暗巨人。
而是精准地覆盖了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初代暗黑梅菲斯特与暗黑梅菲斯特二世！
“呃啊啊啊——！”
暗黑梅菲斯特二世发出了惊恐而不甘的嚎叫，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黑暗能量在这纯粹的光芒面前如同冰雪般消融，那利刃手臂上的能量率先溃散！
而被光束正面击中的初代暗黑梅菲斯特，却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呼喊。
他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二世，仿佛要确保对方无法逃脱这最终的净化。
在那被光芒彻底吞噬的前一刻，他那猩红的目镜深处，似乎闪过了一丝……解脱。
“轰——！！！”
光芒爆发到了极致！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近乎圣洁的净化过程。
两个巨大的黑暗身影，在十字风暴的光芒之中，如同幻影般开始瓦解、分解....
最终化作了无数细碎的光粒子，以及一些飘散的、不再具有威胁的黑暗残渣。
这些光粒子在空中盘旋、飞舞了片刻，仿佛在进行着最后的告别，随后便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彻底融入了周围昏暗的空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战场，重归寂静。
只剩下奈克赛斯奥特曼，孤零零地站在废墟中央，胸口的能量核心因为刚才的全力一击，闪烁得更加微弱，几乎随时可能熄灭。
数秒后。
光芒散尽，废墟的景象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略显柔和的场景。
似乎是在那场最终决战之后不久，某个还算完好的角落。
沟吕木真也，此刻已经恢复了人类的形态，但他的状况极其糟糕。
他穿着那身沾满尘土和血迹的黑色风衣，虚弱地靠坐在一块断裂的水泥板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呼吸微弱，生命的气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在他的身前，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夜袭队副队长，西条凪。
此刻的西条凪，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冰冷与严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愤怒，有不解，有悲伤，甚至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惜。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努力维持着镇定，对着已是风中残烛的沟吕木说道：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她似乎想质问，但话语出口，却更像是一种无力的询问，“你明明可以……”
沟吕木艰难地抬起眼皮，看着眼前的西条凪，嘴角似乎想扯出一抹笑容，却最终只化为一声微不可闻的气音。
他的眼神浑浊，却仿佛在最后时刻，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活下去啊……沟吕木！”西条凪的声音猛然提高，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恳求，“你不该就这样……”
然而，她的话语未能阻止生命之火的熄灭。
沟吕木真也的眼神彻底失去了焦距，身体一软，缓缓地向前倒去。
西条凪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了他。
他就这样，静静地、没有任何挣扎地，倒在了这位曾经的同僚，也是他生命中少数几个产生过交集的女人的怀中。
夕阳的余晖，透过残破的建筑缝隙，洒下几缕金色的光线，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也映照着西条凪那张写满复杂情绪的脸庞，以及她怀中那个已经彻底失去生息的男人。
画面，至此定格，然后缓缓变暗。
.........
光之国。
等离子火花塔之下。
笼罩在永恒光辉中的宇宙警备队总部，此刻陷入了一种罕见的沉默。
围绕着巨大的能量观测屏幕，众多身经百战的奥特战士们，静静地站立着。
刚才视频中那最后的光芒净化，以及随后那人类形态下寂静的死亡，都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站在最前方的宇宙警备队大队长，佐菲。
他那覆盖着星辰徽章的胸膛微微起伏，语气中带着一种经过深思熟虑的庄重：
“虽然他选择了黑暗的道路，给许多生命带来了痛苦，但……”佐菲的声音透过奥特心灵感应，清晰地传递给在场的每一位战士，“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为了守护奈克赛斯，为了阻止更深沉的黑暗，他选择了牺牲。这份不惜燃烧自身、也要照亮他人的决意……”
佐菲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寻找最恰当的词语。
“……在我看来，这份觉悟，这份行动，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善恶界限。沟吕木真也，在那一刻，无愧于‘战士’之名。”
他没有直接说“奥特战士”，但其中的含义，在场的奥特曼都已明了。
“嗯。”奥特赛文点了点头，他那锐利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一丝复杂，“即使身处黑暗，也能爆发出守护之光，这本身就值得深思。”
“以黑暗之躯，行光明之事，真是……令人感慨。”
艾斯亦是不禁发出了叹息。他见证过太多光明与黑暗的对立，但如此纯粹的、以毁灭自身为代价的黑暗方“反戈”，依旧触动了他。
“或许，光与暗的界限，并非总是那么清晰。”泰罗奥特曼沉声说道，他想起了自己曾经面对过的、那些内心挣扎的敌人。
“我明白了……即使是敌人，也有可能在最后展现出耀眼的光芒。我们不能仅仅因为对方的立场，就否定其行为中蕴含的意义。”
佐菲微微颔首，算是对众人的看法表示了肯定。沟吕木真也的结局，无疑给这些守护宇宙的光之巨人们，上了一堂深刻的、关于人性与意志的课程。
......
迪迦奥特曼宇宙。
GUTS指挥室内。
先前对沟吕木真也“背叛者”的定义还言犹在耳，此刻屏幕上那最终的牺牲与倒在西条凪怀中的寂静画面。
此刻却像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尤其是对于某个人而言。
“他……最后……也变成了光……”
大古无意识地低声呢喃着。
这句话，像是一句咒语，瞬间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最敏感的神经。
‘变成光’……
多么熟悉，又多么沉重的词语。
他自己，不正是从黑暗中走出，最终选择了成为光吗？
但沟吕木真也不同。他是先沐浴了光，然后拥抱了黑暗，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最终却又在黑暗的尽头，以一种玉石俱焚的方式，绽放了刹那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