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结婚十年,我以为我们相爱十年。
记得顾衍恒从歹徒手里救下我那晚,我感激涕零地签下百万支票答谢。可第二天《豪门千金深夜买醉遭凌辱》的新闻就铺天盖地,配图是我衣衫不整被他搂着的照片,没人关心真相。
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当众撕毁婚书,朝我讥讽道:“脏了的女人我不要。”
那些恶毒的谣言传到奶奶耳中,老人家当场心脏病发作,被送进ICU时还攥着我的照片。
奶奶临终那天,我跪在病床前,却听见病房外记者对着镜头说:“据知情人士透露,正是因为孙女的不检点,才气得老人含恨而终。”
在最黑暗的那段日子,只有顾衍恒始终护在我身前,他告诉我:“嫁给我,那些谣言自然就会消失。”
我信了,哪怕只是为了在风雨中抓住一根浮木。
“我会疼你一辈子。”新婚夜他捧着我的手,拇指摩挲着我指间的茧,“以后我就是你的后盾。”
后来他公司资金链断裂,我二话不说取出五百万嫁妆。他红着眼眶推拒:“这是你娘家给你的保障,我要是用了还算什么男人?”可当夜银行流水显示,这笔钱转入了他的私人账户,连张借条都没留下。
省里知名的绣庄庄主亲自登门,重金聘请我出任专家传授非遗技艺。他却当着客人的面摔了茶盏:“我顾衍恒的太太,还需要出去抛头露面吗?”
我信了,从此安心做他笼中的金丝雀。
直到在徐婉的朋友圈里,看见她戴着那对翡翠耳坠——那是我母亲临终前,亲手为我戴上的嫁妆。
推开家门,儿子正跪坐在地毯上专注地搭积木。直到将最后一块红色积木严丝合缝地嵌进塔尖,他才突然发现我的存在,眼睛倏地亮起来,像两颗被点亮的星星。
儿子两岁时被诊断出轻微自闭,却在记忆力和空间想象力上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当他冰凉的小手触到我脸上未干的泪痕时,我突然失控地将他紧紧搂进怀里。
“妈妈?”他困惑地歪着头,清澈的眼睛里映出我狼狈的倒影。我慌忙擦泪,夸他城堡搭得真好。他却忽然转头望向玄关——又在寻找那个已经整整半年没陪他吃过晚饭的身影。
我的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这次再也吐不出“爸爸工作忙”这样苍白的谎言。
“爸爸他...”我轻拍着他单薄的后背,“等你睡着就回来了。”
哄睡孩子后,我在客厅坐到天亮。
手机震动,顾衍恒的消息跳出来:“老婆,昨晚应酬到凌晨,怕吵醒你们,就在酒店凑合了。你照顾孩子辛苦了,我在外面拼命赚钱,就是为了给你们更好的生活,我最爱的永远是你和儿子。别为我担心,赚钱养家是男人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