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意外的金手指
“外面这是出什么事了?炎大人的火气这么大,又被武魂殿找麻烦了?”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大人发那么大的火。”
“唉,你在这里守着,可也要关心一下外面的事情。”
“这一次祭祀炽焰豹的仪式被人打断了,连长老都险些被人害了。”
“什么?居然有这事情?!”
“究竟是谁干的?!是象甲宗的人?还是风剑宗?你这是什么表情。等一下,难道说是蓝电霸王龙的人?!”
面对着同僚的愤怒,另一名守卫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神情,道:
“不是象甲宗,也不是风剑宗,更不是蓝电霸王龙。”
“是那个祭品。”
“什么?!”
守卫们脸上惊愕的表情让他暗自得意,在同伴承诺了几枚金魂币后,他便压低声音将自己知道的内情一一道来,还不忘朝身后的寒渊洞穴指了指:
“听说是被三个魂师抓回来的,反正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可就是这个外来者,不仅亵渎了圣物,还伤到了那位大人。”
“炎大人亲自用鞭刑惩戒了那三个魂师,”守卫说着不禁摇头,“整整两个时辰的惨叫声啊,都是宗门里数一数二的好手,最后却要妇孺搀扶着才能走动,后背的衣衫都碎成了什么样子啊,血肉模糊的一片,没法正眼看。”
“按咱们火豹宗的规矩,非得用这人的心头血才能洗刷这等奇耻大辱。所以这段时间,咱们必须严加看守。”
其中一名守卫显然被这消息震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问道:“我在这儿值守太久,都记不清日子了。下次祭祀的吉日是什么时候?”
守卫略作思索:“今日本该是最佳时辰。错过今日,就要再等二十余天了。”
“二十多天。”发问的守卫转头望向深不见底的洞穴,刺骨的寒风从洞中呼啸而出,“要在这鬼地方守上二十多天啊。”
“但愿那个祭品能撑到那时候。”
另一名守卫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这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
……
姜明的意识在混沌中浮沉。
恍惚间,他成为了一个名叫炎玛的少年。
火豹宗弟子的父亲与普通人的母亲构筑的温暖巢穴,将他呵护得如同温室里的花朵。那些被精心过滤的险恶,那些被温柔粉饰的残酷,都在亲人编织的谎言中化作蜜糖。
直到那个阳光刺眼的午后,“圣祭”二字像一柄重锤砸碎了所有假象。
炎玛记得那天院子里挤满了人,他们带着熏肉、蜂蜜酒和绣着金线的布料,每一张脸上都堆砌着夸张的笑容。
就连那个总用鼻孔看人的税务官,此刻也弯腰弯得比谁都低,油腻的肥脸上挤出谄媚的褶皱。
然后自己知道了,圣祭,是要用性命取悦火豹宗的信仰武魂:炽焰豹。
夜半时分,当祝福的人群终于散去,炎玛蜷缩在床榻上。猎犬的吠叫穿透窗纸,与母亲压抑的啜泣交织成最残忍的夜曲。
少年瞪大的眼睛里映着摇曳的烛火,指尖无意识地抠抓着床单,直到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这是荣耀啊。”父亲粗糙的手掌按在他肩上,掌心的老茧磨得人生疼。“你的灵魂会化作永恒之火。”母亲用绣着炽焰豹的帕子擦泪,可那刺绣的金线分明已经湿透。
啊,圣祭,原来是这个意思,自己会死。
无比的恐惧在心中游荡着。
可所有人都在告诉自己,这是一件伟大的事情,是别人都羡慕不来的,神圣的伟业,可以彻底摆脱在大地上的痛苦,灵魂会化作红炎融入炽焰豹的体内,守护大家。
最后连父母都这样说,是好事。
既然父母这样说,那肯定就是对的了,炎玛这样想着。
沐浴更衣那天,炎玛穿着云缎白衣站在铜镜前。
丝绸摩擦皮肤的触感让他想起幼时抚摸过的小羊羔,那只最终成为祭品的小羊。
身后两个侍女正在为他熏香,药物的味道浓得令人窒息。
和他一起的还有被抓回来的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哥哥一起。
他们被许多人围绕在了中间,那些人对着自己行礼和歌唱,烟气弥散,他沉浸在了神圣的氛围中,可是,当仪式开始,对于死亡的恐惧再一次浮现出来。
那个哥哥一直在安慰着他,虽然他也在害怕地颤抖。
啊,圣祭,是好事啊。
大家都这样说着,那么一定不会有错的。
直到最后,一柄匕首刺穿了心脏。
剧烈的撕裂感,强烈的痛苦瞬间炸开,伴随着悔恨,痛苦和后悔吞噬了生命,最后的记忆只有一片猩红和无边的黑暗。
“嗬!”
姜明从石床上弹坐而起,右手死死攥住胸前衣料。
指尖传来的心跳剧烈却完整,没有那个狰狞的血洞。他慢慢松开手指,借着岩缝透进的微光,看见掌心里全是粘腻的冷汗。
姜明的呼吸渐渐平稳,胸腔里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终于回归正常节奏。
他闭着眼睛,能感觉到睫毛上凝结的冷汗正慢慢蒸发。紧绷的肌肉一寸寸松弛下来,如同退潮时逐渐平复的海浪。
“原来是梦。”
他的自言自语在纯白空间里产生轻微的回响。右手下意识往床头柜方向摸索,却只触到冰凉的空气。
预想中的手机没有出现,反倒是眼前的“灯光”突然诡异地晃动起来。
姜明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朦胧的白色光晕,像是被浓雾笼罩的月夜。
当视线适应光线后,姜明发现身后竟是一道透明屏障。透过这层奇异的水晶般隔膜,他看到下方幽深的峡谷中,嶙峋怪石如同巨兽的獠牙。
而最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另一个“自己”正躺在中央的石台上,穿着染血的云纹白袍,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
梦境与现实的界限突然模糊。
兽骨粗糙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掌心,被杀少年的惨叫声在耳畔回响。
姜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记忆碎片像锋利的玻璃碴,一下下刮擦着他的神经。
“不是梦。”
他的声音干涩得可怕。
俯身观察石台上的自己,那张年轻了至少十岁的脸上布满淤青,但胸膛仍在规律起伏。
这个发现让姜明稍稍安心,却又陷入更深的困惑——如果下面躺着的是“姜明”,那现在的自己又是什么?
白光源头处,一副榜单静静悬浮。
青玉为轴,素绢为载体,文字浮凸如星辰。
长九尺九寸,宽一尺二寸,散发赤色微光。
“这,这难道就是我的武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