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姜明缓缓放下手中的食物，指尖在粗糙的石面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他屈膝坐在冰冷的岩石上，开始思考如何破局。
那个梦境就像一本残缺的典籍，只留下炎玛记忆的只言片语，却丝毫没有动摇他本身的认知体系——就像观看了一场身临其境的纪录片，而非真正经历过的人生。
他阖上双眼，眉间的纹路越皱越深。
破碎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逐渐拼凑出可怖的图景：这里是下四宗之一火豹宗的腹地，此刻所处的寒渊洞窟是宗门明令禁止孩童靠近的禁区。
为了防止有人潜入或逃脱，洞外永远驻守着八名魂师级别的守卫，每十二个时辰轮换一次。
更令人绝望的是，这个鬼地方竟然就在宗门核心区域。不远处就是弟子们操练的斗魂场，而那个叫炎九的刽子手，正是负责训练新晋弟子的总教习。
姜明沾湿手指，在石面上无意识地勾画。
水痕先是组成了一个“解”字，他盯着这个字怔了怔，突然自嘲地扯动嘴角。
一个解字得一分。
不写不得分。
随手抹去，冰冷的触感让他保持着清醒。
洞窟顶部渗下的水珠在石板上敲出规律的声响，像某种残酷的倒计时。
他凝视着水痕勾勒出的宗门布局图，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中心区……至少八名魂师……”姜明喃喃自语。
炎玛记忆中的画面清晰得可怕——那些守卫随手就能劈开百年魂兽的头骨，刀刃上缠绕的魂力光芒至今烙印在脑海中。
偷袭？恐怕刚摸到洞口就会被发现。
伪装？在人均大魂师的环境里简直是个笑话。
姜明动作停滞了很久，收回了手指。
他按了按眉心，呢喃自语：“看来还是要看那个榜单，或者说我的武魂？器武魂？控制系还是强攻系，要附加什么魂环啊。不对，这些对我来说太远，先考虑眼前。”
从那个榜单上的东西来看，留下的是深刻的记忆画面，其中一行字里，是他过去印象深刻的部分，而剩下还有两行字，顺着那个真实梦境去逆推，其中有一个应该属于炎玛，其下应当有炎玛更多的记忆。
而炎玛的父亲，是这个宗门里的弟子。
所以说，那个素绢里，可能会有他父亲教导炎玛修炼的方法。
至于如何进入那个空间，排除那只是幻想和偶然性的可能，那么只要重现之前的状态就有很大可能性再度进入。
躺平在冰冷的石台上，姜明强迫自己进入睡眠。意识下沉的过程像是坠入深海，直到纯白的光芒再次笼罩视野。
梦中的他睁开了眼睛，转过头，在此地的‘下面’，‘自己’正躺在石头上面，呼吸平缓，陷入深层睡眠当中。
“果然。”
“这个世界，是基于梦境的？还是说灵魂入内，身体就陷入深度睡眠？”
姜明稍微推测了一下，走到了榜单旁边，伸手将其展开。
如同刚刚那样，流光消失不见，纯白的素绢上，显出了三行字，其中两行正闪着流光，姜明伸手，点在其中一个上，那一行字刹时间崩散，然后浮现出了一幅幅画面。
召唤出各种各样武魂的诸多弟子，咆哮的魂兽，温柔的女子。
其中许多部分溃散不见，只剩下了炎玛的父亲，还有咆哮的魂兽。
接下来要如何能读取记忆？做梦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姜明的意识，画面开始变化。
“看好了，这是传自你爷爷的爷爷的刀法。”男子的声音跨越时空传来。
第一刀慢得能看清每块肌肉的颤动，第二刀却快得撕出残影。
姜明的瞳孔骤缩，那一刀蕴含的杀意让他后背瞬间湿透。
可是接下来，这一段记忆就此断绝，然后从头开始，很显然，这就是炎玛记忆中，关于修行最为深刻的部分。
姜明的叹息在幽暗的洞窟中回荡，如同一声沉闷的雷响。
他凝视着脑海中那记刀法的残影——那确实是一记精妙的斩击，刀锋划破空气的轨迹仿佛还烙印在视网膜上。
但现实是残酷的，这样的刀技需要经年累月的苦修，而他所拥有的，仅仅是二十二个昼夜的倒计时。
更令人绝望的是，这段记忆揭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普通弟子根本接触不到魂技这种高阶战技。
更何况，没有功法，自己如何修炼出魂力？
想象一下，当敌人亮出绚丽的魂环，施展毁天灭地的魂技时，自己却只能挥舞着一把西瓜刀。
这个画面让姜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二十二天后……”姜明低声自语，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我大概会成为史上最豪华的刺身。”
他的目光扫过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突然笑出声来：“这一身重金属元素，不知道会不会让那位神明消化不良？”
这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让洞窟中的寒意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姜明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清脆的声响在石壁间回荡。
疼痛带来的清醒感让他眼中的迷茫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野兽般的凶光。
记忆中的画面再次浮现——那位蓝银草魂师凭暗器就能纵横大陆。
既然别人能做到，凭什么自己不行？
姜明握紧拳头，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把刀不够，那就两把！
没有魂技，就用最原始的暴力撕开一条生路！
而且还有第三行字在，第一行是自己记忆中深刻的地方。
第二行是炎玛，第三行是什么？
姜明的指尖悬停在第三行墨字上方，呼吸不自觉地放轻。
当手指终于触及那流动的文字时，墨色如烟般散开，在素绢上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轮廓——那颗石珠一样的祭祀圣物。
更诡异的是，当他收回手指的刹那，原本黯淡的珠子突然泛起幽光。
纯白空间的无形云气开始剧烈翻涌，如同被某种力量搅动的深海。
姜明鬼使神差地再次伸出手，指尖轻点珠子的影像。
霎时间，整个空间的光线都扭曲了，素绢上的画面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
星罗帝国，遗忘之地。
“六殿下，这是戴亲王送来的礼品。”
“亲王说虽不是什么宝物。”侍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也罕见。”
光影摇曳下，侍从捧着的玉盘上，一颗石珠正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