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温小姐，不会爽约吧
温砚月试过了这条旗袍以后就没再试另一条。
因为另一条刚好是水绿色底的荷花绣案。
她总觉得试了好像就是遂了霍靳的话一般。
虽然霍靳已经离开了，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舒坦。
唐伯：“温小姐放心，另一条改过，届时一并送到您家中。”
“多谢。”
温砚月从包里拿出卡付款，没想到却被唐伯摆手拒绝：
“温小姐，刚才霍先生已经替您结过钱啦。”
温砚月惊讶：“霍生结过了？”
“是啊是啊。”
温砚月蹙眉：“那…，能不能把他的钱退回去，用我的卡重新付过？”
唐伯笑得为难：“这……，温小姐，您就别为难我啦……”
温砚月呐呐，只好将卡收了回去，指尖捏着自己的卡，光滑的卡面突然有些烫手。
待她离开，制衣店的店员终于忍不住八卦：
“老板，霍家的衣服不是一向是咱们上门定制的吗？怎么今天这位霍先生亲自来？”
唐伯将自己的软尺收好，睨了他一眼，斥道：“少多嘴，做你的事去！”
店员撇撇嘴，兀自去后面忙活了。
唐伯却是看看刚才温砚月离开的方向，摇摇头。
--
郑云川今日穿得人模人样地站在自家前厅迎客。
他爷爷今年也赶时髦，非要凑热闹办什么劳什子新年晚宴。
他这个独孙就这么被安排着迎来送往。
“不知道以为我是青楼接客的小倌嘞。”他嘟囔着。
刚接过一拨人正无聊，就见到自己好兄弟的身影，他兴高采烈：
“聿珩！你来啦！”
可看到好友的女伴，他哑火了。
沈聿珩身旁的人，不是温砚月。
再仔细分辨，好友脸上的微笑些许模式化，笑意淡淡，不抵心底。
沈聿珩今日穿着剪裁得当的西装，身旁站着同样光彩照人的女伴。
是陈家的大小姐，陈悠悠。陈大小姐穿着H家的晚礼服裙，笑容自信如花绽放。
郑云川同这位陈小姐点头致意，然后忙将沈聿珩扯到一旁偏厅，鬼鬼祟祟：
“聿珩！怎么回事？你同温砚月分手了？”
沈聿珩脸上的笑僵硬一瞬，他难得没什么表情：
“没。”
郑云川被他这模样搞得心里毛毛的：
“那你带来这位是……？”
“女伴，仅此而已。”
“温砚月知道么？”郑云川说完才发觉自己有些失言，这事有些尴尬，他问得太多了。
果然沈聿珩声音也冷了下来：“有些事她不必知道。”
那日晚上他父亲吩咐让他今日带着陈家女儿出席今天的宴会。
沈文周：“聿珩，我不让你做别的，就带对方出席一次宴会怎么了？陈家女儿刚留洋回来，港城年轻人圈子都不熟，你带带她！”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沈聿珩明知两家的心思，但也只好应下：
“仅此一次。”
郑云川见自己好友脸色不善，也不好再问，他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揽着沈聿珩向客厅回：
“你不知，今晚我家可要有大人物来，我家老爷子都没料到呢！”
沈聿珩兴致不高，但还是接话：“哦？是哪位？”
郑云川小声在他耳边说道：“霍靳！嘿！没想到吧？嘿！我们家竟有这么大的脸面！”
沈聿珩挑眉，确实，那位霍先生回归港城以后，就没公开出席过任何场合。
只是郑家的船运和霍家产业搭边不多，他与郑家交好意欲何为？
郑云川看着好友携着女伴离去，心中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温婉纤细的身影。
如果聿珩没有和她在一起的话……
郑云川下一秒回过神暗啐：“呸！胡思乱想什么呢！”
到了晚上7点，宴会也迟迟未开宴。
已经有客人在窃窃私语，暗中揣测为何久不开宴。
郑云川在一旁绕着自家爷爷转圈：
“爷爷！这宴会他不来我们还不开了不成？！”年轻人总归年轻气盛，自家宴会，被他人掣肘，丢面子，他气不过。
郑老爷子却不为所动，拐杖地上一跺：
“你懂什么！且等着！”
霍家那位的手段，别人不知道，他可听说了，那可是对自己亲爹都不手软的主。
多等几刻又何妨，面子丢了也不会少块肉。
然而他们等的贵客此时正坐在车中，悠悠哉地赶来。
罪魁祸首温砚月有几分不好意思。
下午时分，她生了退意。
她正琢磨着找借口同霍靳讲自己不去了。霍靳手下的人就送了一套衣裙过来。
精致的礼盒中央，还夹带了一张浅粉色鎏金边卡片，上面赫然写着几个钢笔字，
「温小姐，不会爽约吧」
笔法遒劲，一手好字。
短短几字把温砚月退路堵死了。
她咬了咬牙，还是换上了那套晚礼裙，拾掇着出了门。
她告诉自己，她就是去看看。
然而，当信任需要检验的时候，往往也意味着它已形同虚设。
--
郑家宴会客人等了又等，终于有人在郑老爷子耳边说了什么，老爷子松了口气亲自起身出了宴会厅。
众人心中纳罕，不知什么客人竟需要郑家家主亲自去接。
郑云川自然也跟在自己爷爷身侧。他心中不忿但还是按照爷爷的叮嘱面色如常。
只是看到了来者，他终于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
“砚月！你怎么在这？”他惊讶道，“你怎么和……”
话还未说完，就被郑老爷子一个眼刀堵住了嘴。
他讪讪闭嘴，脸上一时间五彩斑斓。
等等，温砚月和这位霍靳霍先生出席晚宴的事，聿珩知道么？
这……大事不妙啊！
温砚月见到郑云川也有些尴尬，她早已后悔了，为了验证个虚幻的梦，她竟然一时冲动答应做霍靳的女伴。
好蠢！
这事如果让聿珩知道了……温砚月心中有些煎熬。
而在场的人都是百年人精，对于这其中的暗潮涌动视若不见，简单客套后和睦地向着宴会厅去。
霍靳语气含笑：“抱歉郑老爷子，我今日想凑热闹却晚了些。”他嘴上说着抱歉，语气里却悠然自得毫无歉意。
郑老爷子正要开口推脱，就听这位霍先生继续说道：
“我的女伴今日打扮得久了些，怪我，给她挑裙子误了时候。”
在场的郑云龙&郑老爷子&女伴温砚月半人：“！！！”
郑云龙：好兄弟，你头顶泛着莹莹绿光啊！
郑老爷子：看来霍靳很是重视温家？可温家那小门户有什么可取之处？
温砚月：霍靳在说什么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