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希望
“你……你是姬圣羽?”我的声音干涩的厉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姬圣羽缓缓的，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他向前一步，正好挡在了我和光幕之间。这个动作，却像是是一个无形的屏障，短暂的隔开了那扑涌而来的绝望。
“如你所见，”他的声音依旧清越，但低沉了许多，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10万年前，神族便已是这寰宇无可争议的霸主，族内有10位帝级存在，妖、魔族成为附庸，供其驱使。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光，落在那片血腥的光幕上，声音带着令人心悸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段早已尘埃落定的历史。
他们已万族为薪柴来献祭，试图熔炼出更多帝级，而“人族...在那时，我们拥有智慧，却缺乏足以撼动天地的伟力，我们拥有创造的灵光，却无法抵御神族降下的神雷，神族，视我们为尘埃蝼蚁，总可以随便攫取的资源。
光幕中的景象是炼狱:被驱赶进幽深矿脉直至力竭而亡的奴隶；在神族冰冷的实验法阵中痛苦异化、崩解的躯体；在灭绝性的“净世神光”下瞬间化为虚无的繁华城邦……人族的血泪浸透了破碎的大地。
“然而8万年前，就在万族凋零，神族气运熏天，以为寰宇尽在掌中之时，”姬圣羽的声音里，那令人心悸的平静终于被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的东西刺破，仿佛沉埋的种子突然突破岩层，“人族的血脉深处，”那
那源于混沌之初，曾被遗忘、被磨灭的古老印记——‘圣图腾’，苏醒了。”
光幕的画面骤然一变！
不再是单方面的屠戮与绝望。在某个被神族视为污秽之地的荒芜星域，一道微弱却纯净无比的光芒，如同初生的星辰，顽强地从地心深处透出。它并非炽热，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与生机，光芒所及之处，枯萎的草木抽芽，龟裂的大地弥合，濒死者眼中的死灰被一丝微弱的希望点亮。
“那不是神族高高在上的神辉，而是源自我们自身血脉，守护与抗争的意志所点燃的‘薪火’。”姬圣羽的语气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圣图腾的意志在人族濒临绝灭之际，选择了它的载体。它并非直接赋予力量，而是点燃了潜藏于血脉最深处的‘源力’，激发了被恐惧和奴役所蒙蔽的智慧与勇气。它庇佑着残存的人族火种，指引着他们在绝望中寻找生路，在废墟上重建信念。”
光幕中，景象飞速流转：残存的人族部落围绕着圣图腾虚影祈祷，图腾的光芒如同温暖的壁垒，竟能短暂地偏转低阶神族的攻击；人族的智者们在图腾光辉的启迪下，开始参悟天地间游离的、曾被神族垄断的法则碎片；原本孱弱的身体在圣图腾的引导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开始掌握粗糙却充满生命力的战技与术法。
“反抗的火种，在圣图腾的庇佑下，终于燎原。”姬圣羽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线，带着金铁交鸣般的铿锵，“于无尽的苦难与牺牲中，于圣图腾的辉光沐浴下，人族……终于诞生了自己的脊梁！”
光幕轰然定格！
画面一分为二。
左侧：一位身着粗布麻衣，身形并不高大，却仿佛与脚下大地融为一体的男子。他面容沧桑，眼神却如磐石般坚定。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便有无形的力场流转，破碎的山河在他身后隐隐共鸣、修复。他抬手虚按，前方汹涌扑来的神族大军连同他们驾驭的狰狞巨兽，竟如同陷入无形的水沼，寸步难行，最终被大地的力量碾碎、吞噬。他是承岳帝尊，人族第一位帝级！以大地为基，以守护为念，圣图腾玄武赋予了他沟通并驾驭水本源的伟力！
右侧：一位赤着上身，浑身火焰如龙，浑身浴血的青年。他手中握着一柄由断剑重铸、缠绕着荆棘与火焰纹路的巨刃。他的眼中燃烧着焚尽九天的怒火，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斩断宿命、撕裂苍穹的决绝！炽烈的刀芒所过之处，神族的金甲神将、坚固的战舰，皆如朽木般被劈开、点燃。他怒吼着冲锋，所向披靡，身后是无数追随他冲锋的人族战士，他们眼中不再是恐惧，而是同仇敌忾的熊熊战意！他是焚天战帝！人族第二位帝级！以战意为火，以不屈为刃，圣图腾凤凰选中它为载体点燃了他血脉中焚灭万物的斗志！
“承岳帝尊！焚天战帝！”姬圣羽念出这两个名字时，声音里蕴含着一种穿越时空的崇敬与悲壮，“他们，是人族在至暗时刻迸发出的最璀璨光芒！他们的出现，彻底撕裂了神族‘万族皆为蝼蚁’的傲慢！”
光幕剧烈震荡！神族那仿佛亘古不变的统治秩序，第一次被撼动了。
画面中，神族高高在上的神庭震动！两道远比普通神族强大百倍、散发着煌煌帝威、令星辰都为之黯淡的身影，撕裂虚空，降临战场！
“神族的两位帝级……终于亲自出手了。”姬圣羽的声音再次低沉下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为了扑灭这燎原之火，为了维护他们不容置疑的权威，更为了……夺取那能让人族诞生帝级的‘圣图腾’本源！”
光幕中的景象瞬间被无边的威压笼罩。那两道降临的神族帝影，一者周身环绕着仿佛能冻结时空的极寒星光，举手投足间，星辰轨迹为之扭曲；另一者则笼罩在纯粹到极致、仿佛能净化万物的炽白神焰之中，仅仅是其存在，就让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们是永寂神帝与净炎神帝！神族统治基石中强大的存在！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威势，焚天战帝怒吼一声，凤凰圣图腾的虚影在他身后轰然展开，烈焰冲霄，他化作一道焚尽万物的赤红流星，悍然迎向净世炎帝！两股至强火焰法则的碰撞，瞬间将那片星域化为沸腾的火海，法则碎片如琉璃般崩裂飞溅。焚天战意滔天，每一刀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竟直接压制住了净炎神帝那焚灭万物的神炎。
然而，永寂神帝那冻结灵魂的目光，却无情地锁定了下方无数仍在与神族大军厮杀、在圣图腾光辉下奋力抵抗的人族战士和守护者们。他缓缓抬起了手，指尖凝聚起一点幽邃到极致的寒星，那点寒星所蕴含的力量，足以冰封星辰，灭绝生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如同山岳般沉稳，守护在人族阵线最前方的承岳帝尊，动了。
他没有冲向永寂星尊，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将脚下破碎大地的哀鸣，将无尽海洋的咆哮，将亿万族人血脉中流淌的守护意志，尽数吸入胸膛。他双手缓缓按向虚空，低沉而宏大的声音响彻寰宇，每一个音节都引动着天地间最本源的水元之力：
“以吾玄武之契，唤万水之灵！筑——不落长城！”
轰隆隆——！！！
无法形容的巨变发生了！
并非来自天空，而是源自大地深处，源自无尽汪洋！整个战场的空间剧烈震荡，仿佛世界的基础被撼动。只见承岳帝尊身周，无穷无尽、浩瀚磅礴的蔚蓝水元力疯狂汇聚！它们不再柔和，而是凝聚出坚逾神金的实质！
一道横亘亿万里，贯穿破碎大陆与星辰残骸的水之长城拔地而起！它并非静止的墙体，而是流动的、咆哮的、由最精纯水之本源构成的活体壁垒！
城基：是沸腾的熔岩海被强行冷却后形成的黑色玄晶，流淌着玄武图腾的厚重符文。
墙体：由亿万层旋转激荡的重水漩涡构成，每一滴重水都蕴含着山岳之力，足以碾碎神族战兽。
外层：覆盖着绝对零度的永恒玄冰层，冰晶折射着神族攻击的光芒，形成无数扭曲光线的棱镜。
顶端：则升腾起氤氲的九天弱水雾气，蕴含着消融神力、腐蚀神魂的恐怖特性。
护城河：环绕长城的，是咆哮的九幽癸水形成的滔天巨浪，漆黑如墨，吞噬着一切靠近的能量和物质！
这水之长城出现的刹那，永寂星尊那点向人族阵地的灭绝寒星，撞击在流动的玄冰层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酸的极致冻结与消磨之声！玄冰层瞬间被冻结、碎裂，但后方无穷无尽的重水漩涡立刻填补而上，弱水雾气弥漫侵蚀，九幽癸水巨浪翻涌吞噬！那点足以毁灭星辰的寒星，竟在水之长城层层叠叠、生生不息的防御与消解中，光芒迅速黯淡，最终被狂暴的水流彻底吞没、湮灭！
“吼——！”永寂神帝冰冷的眼眸中首次闪过一丝惊怒。他万没想到，一个刚刚晋升的人族帝尊，竟能施展出如此匪夷所思、集防御、消解、反噬于一体的终极守护神通！这水之长城，不仅仅是物质屏障，更是法则的壁垒，是亿万人族守护意志的具现化！
“蝼蚁！也敢阻神？！”永寂神帝震怒，双手挥动，漫天冻结星辰的寒光化作亿万冰矛，如暴雨般轰向水之长城。同时，他庞大的帝级领域展开，试图将承岳帝尊连同长城一起拖入永恒的冰封死寂之中！
承岳帝尊屹立在长城最高处，身形与巨大的玄武圣图腾虚影重合。他面色凝重无比，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淡金色的本源之血。一人独挡神族大帝的全力猛攻，压力如山崩海啸！水之长城剧烈震荡，玄冰不断炸裂，重水漩涡被冻结，弱水被蒸发，癸水巨浪被冰封！每一次攻击，都让承岳帝尊的身躯微不可查地颤抖一下，他脚下的长城基石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他在燃烧自己的本源，以身为锚，维持着这道庇护亿万人族的生命之墙！
而下方，战斗已至白热化！
焚天战帝与净炎神帝在苍穹之上激战，凤凰烈焰与净世神炎疯狂碰撞，每一次交锋都让空间塌陷。焚天浑身浴血，凤凰图腾的光芒明灭不定，但他战意不屈，死死缠住对手。
人族的守护者们——那些在圣图腾辉光下突破至圣境的强者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结成玄奥的战阵，青龙战阵主攻伐、白虎战阵主杀伐、朱雀战阵主焚灭、麒麟战阵主守护，如同无数柄尖刀，悍不畏死地冲向突破水之长城薄弱点或绕道而来的神族大军。他们燃烧生命，催动圣图腾之力，用血肉之躯堵住缺口，用本源之力硬撼神将！
更多的普通战士，在圣图腾光辉的庇佑下，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与神族士兵、妖仆魔奴展开惨烈的搏杀。每倒下一个，便有后来者踏着同伴的尸骨顶上，将希望寄托于头顶那道由帝尊撑起的蔚蓝壁垒！
整个战场，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人族在两位帝尊和守护者的带领下，用生命和意志，硬生生顶住了神族两位帝级和其麾下庞大军队的恐怖压力！
光幕的景象最终定格在：承岳帝尊独挡永寂神帝，水之长城在狂暴攻击下摇摇欲坠却屹立不倒；焚天战帝浴血鏖战净世炎帝，凤凰之火不屈燃烧；下方无数人族守护者与战士在圣图腾的光辉下，前赴后继，用生命筑起血肉长城！
姬圣羽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壮与一丝微弱的希望，仿佛穿越了那场惨烈大战的硝烟：
“那场战争……是人族血泪与不屈的史诗。水之长城，守护了最后的火种，却也耗尽了承岳帝尊的……而焚天战帝的烈焰，则点燃了永不屈服的信念。代价，惨痛到无法想象。但正是那场血战，让高高在上的神族，第一次正视了曾被他们视为蝼蚁的……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