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珍妮的爹娘紧张地打开客厅窗户一看，妈呀！珍妮正躺在灌木丛上痛苦地呻吟，身上穿的红色衣服幻化成了殷红的“血”，珍妮的娘当场昏了过去。珍妮的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是先救老婆，还是先管女儿。他拿出电话拨通了“120”，急中生智，又搲了一碗凉水泼在老婆脸上，老婆“噢”地一声惊醒了，满头满脸湿淋淋的。
“妮子！”她猛然直往楼下冲去，珍妮的爹也跟着老婆跑。
珍妮躺在灌木丛上，神情麻木，红色的衣服挂破了，腿上尽是刮痕，旁边围了很多人，窃窃私语。珍妮的娘不顾一切地拨开人群冲上去，跪下腿，紧紧地把女儿搂在怀里嚎啕大哭。
“醒醒，闺女，别吓娘了”
珍妮的眼睛瞪得老大：“哭啥哭？”
围观者议论纷纷：“妮子，咋了？”
“失恋了？”
珍妮的娘发飙了：“你才失恋了呢！”
救护车尖叫着来了，珍妮被医护人员抬上车，然后救护车又发出刺耳的叫声冲出小区，朝着山州中心医院驶去。珍妮在骨科做了一个全面检查，做核磁共振、拍CT片、B超，所有的结果显示没有内伤，只是皮外擦伤。医生为珍妮开了涂抹药水，便让她回去好好静养。
可是珍妮的娘赖着不走，非得让女儿在医院住下，她说这样自己心里头才安心。医生迷惑不解，但是他还是默认了珍妮娘的固执。珍妮的娘还让丈夫去吴河高中讨个说法，看来珍妮的娘在家里头很有权威，把自己的丈夫支使得团团转。珍妮的爹提着两条野猪腿来到学校陈副校长的办公室，把珍妮的情况说了通，把庄春山说的狗屁不是，害得她家妮子跳了楼。
“有这等事？”陈副校长的脸色大变，“孩子咋样了？”
珍妮爹：“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受了什么伤？”
“结果还没完全出来！”显然珍妮的爹也没有完全说实话。
陈副校长：“我去报告校长！”
陈副校长像发现了致庄春山于死地的“秘密武器”，兴奋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校长室：“校长，前天处分的女生跳楼了！”
“啊？跳楼了？！”老校长惊讶得站起来，一手扶着差点掉下来的老花眼镜，一手撑在桌面上，眼盯着陈副校长的脸，目光如火，好像要灼化镜片：“到底啥情况？说说听。”
“是这么回事。”陈副校长巧舌如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末了说：“珍妮躺在医院里，她爸爸正在我的办公室里讨说法。”
老校长脸色铁青，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颤抖，他的声音顿时变得有些结巴和颤抖：“快，快叫上三喜、春山，咱们一起去医院看孩子。”
老校长、陈副校长、杨三喜主任、庄春山、珍妮的爹一行五人坐着两辆出租车来到了山州中心医院骨科病房。病房位于住院楼的二病区，除了区域、牌子不一样，硬件设施大体同其他科病房差不多，地面一样雪白，瞅得人眼睛累。珍妮的娘看到吴河高中领导一行来了，眨巴两下眼睛，裂开嘴开始嚎叫：“姑娘咋办呀！”
医生连忙制止：“请保持安静！”
老校长的脸沉着，可以想象他心里承担着千斤的压力。他代表吴河高中向珍妮的爹娘真诚地道歉。
“珍妮的家长，都是我们的工作欠妥，让孩子受苦了，我代表吴河高中向你们表示歉意！”
珍妮的娘拖着哭腔，说：“都是庄春山害了俺的妮子，学校不给俺一个说法，俺要请律师起诉你们学校，还要捅给新闻媒体！”
老校长的脸上乌云滚滚，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他的心里头焦灼啊！
庄春山沮丧着脸，心理承受的压力达到极限，哽咽说：“珍妮家长，对不起，我承认，处分珍妮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压力，这个责任我来承担！”
珍妮的娘：“要是俺妮子有个三长两短，俺也不活了！呜呜！”
珍妮的爹气不过，打了庄春山两拳，以泄心头之恨。
庄春山极力隐忍，一言不发，也没躲闪。站在杨三喜进行解劝。
陈副校长黑着脸，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在轻轻地跳动，他一字一顿地说：“庄春山来学校不到两年，就狂妄自大，不把校领导放在眼里，以致于给学校惹出这样的祸害，损害了学校的声誉，你说该怎么办？”
庄春山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的嘴唇在打颤，紧锁眉头，几乎要哭了。
杨三喜插话了：“珍妮家长，你的心情我理解，这事不能全怪庄春山一人，他是一个好老师，我也有责任。”
陈副校长火冒三丈：“三喜校长，你明知道珍妮是我介绍来的学生，你和庄春山合伙对付她，她还是一个孩子，你不觉得过分吗？”
杨三喜的脸一下子胀得发紫：“陈校长，说话得有根据。我们是处分了珍妮，但我们也是根据学校制度来执行的呀！你能说这事你没责任吗？”
“俺有什么责任？！”陈副校长推诿道。
珍妮的爹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他是局外人，而陈副校长才是主角。珍妮的娘停止啜泣，默默无言。
老校长面沉如水，“啪”地一声拍了病床头的柜子：“够了，都不要吵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积极治好珍妮的伤，安抚家长的情绪，总结教训，防止类似事件发生，而不是相互指责，推卸责任。我的意见是：“一、珍妮的医药费由学校全部承担；二、责任有我来承担，我将向教育局自请处分；三、庄春山负责在医院照料珍妮，并且作出深刻检查。”
这时候，主治大夫匆匆赶来说：“病人没啥事，只是皮外伤，心理压力大，回去休息几天就好了！”
听着医生的话，除了陈副校长外，大家松了一口气，好像心里的巨石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