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时间如白驹过隙，消逝的岁月在指甲划过。沈斯已经三岁，而他的朋友只有他的堂姐沈晴川，不过沈斯也只是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游荡于这座小镇里。别看他是个男孩，可胆子比芥菜籽还要小，遇到事儿，光往后退，不往前边靠。因为胆小，他从不敢独自一人在家之外的地方游走，再加上张翠莲每次沈斯出门前都会对沈斯说：“你出门一定要跟紧姐姐，不然你就会被小偷抱走。”他就更不敢独自出去了，他只好跟着大他三岁的沈晴川，可是沈晴川并不是很想带他，在路上时基本上不和沈斯讲话，因为他又小又麻烦，但是她毕竟是姐姐，所以说也是不得不照顾他。因此，沈斯一直随着沈晴川去满足自己幼小的好奇心，以至于他早在三岁之前就已经对自己住的小镇了如指掌。但是有一次沈晴川和他出去时故意躲起来，想来吓吓他，他也因此在街上坐地痛哭，所以他还是不敢独自一人出去。

沈晴川生日那天，沈德说要去河边钓一条鱼吃，沈斯听到鱼就十分兴奋，但是沈斯十分害怕河，因为曾经他和沈晴川路过河边时沈晴川告诉过他河会淹死人，河里面还有吃人的动物，他十分害怕。沈德想带他去，可是他不想，他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于是就杵在地上不走，还哭着大声说：“我不喜欢河，河会把我吃掉，河里面还有怪物。”家里人听完他的话哈哈大笑，沈才贵说：“你个小傻子，我们这的小河这么浅还会有这种东西，你爱去就去，不去拉倒。”接着沈晴川说要跟着爷爷去，沈晴川还大声对沈斯说：“你不去你就在家发呆吧，鱼就归我一个人了。”沈斯才擦干眼泪跟着去。

到了河边，沈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扎水里了，仿佛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而沈晴川则和爷爷聊天，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他们聊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当时正好是大热天，沈斯早就热得脑袋冒烟，热得汗流浃背，晶莹的汗水如同雨水般不停滴落，沾湿了他的衣裳，他便对沈晴川说：“姐姐，我好热，我们回家吧。”之后沈晴川摸了摸水，回头把沈斯拉过来，说：“你快用河水洗洗头就不热了。”但是沈斯不敢，沈晴川就说：“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胆小，还没我胆子大，你看看我怎么做的。”然后她就做了一个示范，结果她就真的一头扎进水里，还把沈斯顺手拉了下去，她大喊救命，沈德正好在小睡，不过他被沈晴川的救命声惊醒，他惊慌失措，也大喊：“救命啊，出人命了！”，正好在田里做完农活的沈才贵过来了河边，他原本是想来看看他们钓了多少鱼，结果看到两个孩子掉水里了，他衣服都没脱就立刻跳进河里，把两个孩子救上岸，还好两个孩子没有生命危险。

回家后，沈才贵在家中不停宣扬自己救人的威风，把自己救人的故事神化，对大家说：“当时我先是两个水上漂，然后像一只鲨鱼一样穿了过去，抓住两个小孩像鲤鱼一样一跃就飞上了岸。”而张翠莲却不是很开心地说说：“你小孩差点淹死你还这么高兴。”事后，赵兰清十分愤怒，但她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严厉地瞪着沈才高，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因为沈才高当时也在田里，而他做完农活却在树下睡着了，差的自己的小孩就没命了。赵兰清把沈才高拉进房间里后，她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大声地并说道：

“你自己的小孩你都不去看看，就知道睡觉，你女儿的命差点就没了”

“可是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啊。”沈才高十分委屈的说

“你爸一个老年人带两个小孩你就这么放心啊！”赵兰清愤怒地说，“你不知道今天是晴川的生日吗？差点就变成忌日了。”沈才高也无话可说。

随后赵兰清把沈晴川叫了过来，说：“水会淹死人你不知道啊！你又不会游泳，还带着弟弟去，你不知道你弟弟出事了我们要负责啊！你个女孩子，没事少逞强，少去作那一下会干嘛啊！”赵兰清铁青着脸，不带一丝一毫的笑意，那一幅僵硬的表情，有如影视剧里的特写，久久地定格在了沈晴川的脑海里。沈晴川听完后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向下掉，她的眼泪滴落在地上，描绘出了她复杂的心情。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在自己生日时把自己批评一顿。她的心碎却只能用沉默来表达。

沈才贵还沉静在自己救人的英雄事迹中无法自拔，可张翠莲得知沈斯差点死掉便对沈斯严厉批评道：“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去碰水，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你不知道你刚刚差点死掉啊！”沈斯感觉十分难受，委屈不是被人冤枉，真正的委屈是被人冤枉了还不能说，连情绪都不能有，他大声哭泣，明明是沈晴川把他拉下去的，和他有什么关系，但是沈晴川也被赵兰清骂了一顿，他的心里才又些许平衡，此后沈斯便和沈晴川一起在家抱怨自己的父母，同时他们也不能出门了，沈斯也只能呆在家中，自娱自乐。

这件事虽然大家没有怪罪沈德，但是他心里明白，自己的两个儿子肯定会对他产生分歧，儿媳妇也一定会对他议论纷纷，之后的日子肯定会对他另眼相待。自此之后，他也不想从前一样趾高气扬了，他变得低调，每当家里人在一起时都一言不发，开始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沈斯见到他也是退步三尺，不想再靠近他，在沈斯这么小的年纪就经历了一次生死事件，让他对自己的生命有了更多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