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早坂的心思像马里亚纳海沟
午日的阳光穿过百褶裙布料间所剩无几的空隙，将稚名澈所处的黑暗点亮了几分。
就像光线穿过数千米深的海水，让深沉的海域中，海底的那条海沟变得隐约可见起来。
光秃灰白的地表，什么都没有。
早坂茜微凉的手依旧放在稚名澈的脑袋上，她似乎很享受现在的状况。
她的心思像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一样，深不见底，从远处看，只有严丝合缝的细长裂口，没人能瞥见裂缝之下的深渊。
正如早坂茜每一次的行为都让稚名澈猝不及防。
潜入深海的稚名澈有些喘不过气来。
“呼……”
枕上的大腿随着他加重的呼吸引起一阵颤抖。
有些令人头晕目眩的香味让他不得已拉开自己头上的小手，强硬地坐了起来。
……他早该这么做了。
仅仅只是十多秒，稚名澈却感觉到跨世纪般的漫长。
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在彼此之间清晰可闻。
教室里依旧蔓延着散漫的空气，没有人在意刚才发生了什么。
祈祷早坂茜能正经一点，简直是个天大的错误。
她唇边的笑容，已经显示出其愉悦的状态。
自己又成为了早坂茜同学需求刺激的重要一环。
“你……”
刚才的场景太过令他震惊，稚名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在稚名澈的目光下，早坂茜站起来，捋了捋自己的百褶裙，裙摆重新回到膝盖以下，一切变得安全起来。
“谢谢你，稚名君，果然……我很开心。”
早坂茜晃着脑袋，语气中带着少有的雀跃，她没有半点悔改之心。
“可是我……”
“稚名君不喜欢吗？”
我能说不喜欢吗？
这种话也算违心。
“说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况且这种事……已经不正常了。”
【回应早坂茜的期待，奖励1点数。】
【当前剩余点数：38点。】
这也算？
稚名澈强装镇定，不过刚才的画面依旧停留在脑海里，就像深海的亚特兰蒂斯，具备永久的神秘。
“所以才要感谢稚名君。”
她乖巧地点头。
加上眼前遮住许多脸部细节的后框眼镜，看上去有些怪异。
“好吧……”
稚名澈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去一趟厕所，可是午饭还没开始吃。
“那么，我先告辞去食堂了。”
早坂茜向他微微欠身，从教室后门从容地离开，膝前的深色裙摆在晃荡，就像信徒的供奉隐藏在黑暗之下。
稚名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打开便当盒。
咕噜肉，高汤蛋卷，芦笋，米饭上爱心形状的番茄酱。
……今天的菜，好像没有以前美味？
还是说，自己的食欲，也许已经飞到了某人的裙底。
……
右上角的数字倒计时归零，稚名澈尝试发动超能力时，已经没有之前的反应。
说好的二十四小时，多一秒都不会给啊。
稚名澈忽然发现，今天下午没有体育课，也许早坂茜就是因为这个才选择真空出行。
说不定只是单纯在耍我？
稚名现在都不太敢把自己的目光投向同桌女生早坂茜，他担心对方兴致起来，又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有损学生身份的事情。
笔尖在纸上不断划动，早坂茜在做笔记，至于是否专注，谁也不知道。
腰下的百褶裙压得严严实实，其实她并没有那样随意。
不正常人的思维，普通人揣摩不出来。
稚名澈忽然想起，上次入学考试，一年级总排名位于年级前五的学生名字，其中一个……好像就是早坂茜？！
果然，成绩特别好的大多都不是普通人。
稚名澈也是个对所有女生都好的大型中央空调，只不过有自己的原则罢了。
两人认真听课，谁也不打扰谁，数学笔记密密麻麻，这是优等生的上课日常。
通过这两天的观察，稚名澈发现早坂茜的几乎没有人脉关系，在班上无论和哪位女生都只是说得上半句话的关系，上厕所也不会收到其他女同学的邀请。
只是和自己说的话似乎要多一些，但基本都在保持纸条交流。
因为每次开启话题都在课上。
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早坂同学的打扮和举止，本来就不适合普通人去接触。
稚名澈在早坂同学这里摔了一大跤。
偶尔发呆，大部分时间在听课，也许会有百分之十以上的时间在思考有关自己现同桌的事情，下午的时间在粉笔尘不断下落的过程中慢悠悠地溜走。
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万里花老师的国文课，临近下课时，她屈指敲了敲木制的讲台，打断了同学生整理书包，去参加社团活动的动作。
“大家已经入学快两个月了，差不多已经都找到自己感兴趣的社团了吧？”
万里花老师的气质和麻衣太太不同，带着一点更亲近学生的感觉，和老师的严肃感互不冲突。
“但是我们班似乎还有人没有参加社团吧？社团可是你们高中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哦，培养特长，充实课后生活……最重要的是，社团表现也会有分数成绩，作为之后升学的考虑指标。”
万里花老师的视线在教室里逡巡，然后锁定在角落里的一男一女身上。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稚名同学和早坂同学，你们还没有参加人社团吧？”
感受到各处射来的目光，稚名澈心中微紧，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身旁的早坂茜。
衣服有没有穿戴整齐？
可她只是默默点头。
“啊……万里花酱，可是我家里还有更……”
企图拉近距离的稚名澈想继续说下去时，却发现万里花老师微微眯眼，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怕。
“成绩好也不能肆意妄为哦。”
稚名澈只能摆出尴尬的笑容来应对。
“这样吧，今天放学后，你们两个，给我认真去参观一下不同的社团，最晚在这周结束前，找到自己喜欢的社团，并递交入社申请书……稚名同学，你就多帮帮早坂茜吧，学校里著名的稚名君不是乐于助人吗？”
稚名澈还想说什么，却见万里花老师接着用开玩笑般的语气说：“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应该不会给老师造成什么困扰的，对吧？”
“你说呢，早坂同学？”
“嗯，拜托稚名同学了。”
好像无路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