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圣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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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起步

公冶离抬手间将师修鸿全力一拳受住,旋即手臂一撇,便将师修鸿掀到了一边。

眼见师修鸿还有要上前来,公冶离无奈祭出宗武剑,剑光璀璨,师修鸿这时方才止住了动作。

公冶离道:“你以为是我灭了落苍剑派满门?”

“除你之外,天底下还有谁有这本事?”

公冶离无奈一叹:“你当我借走宗武剑是为了什么?我若要灭了落苍剑派,何须拐弯抹角?”

师修鸿冷冷道:“从来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戏弄红尘,你恐怕还以此为乐罢!”

公冶离道:“山中的文宁公洞府你可去过了?”

“那又如何?”

公冶离道:“那一堆尸骨你应当也见着了。落苍剑派祖师为人不厚道,被人找上门来,岂非理所应当?”

公冶离将玄星剑抽了出来:“喏,此剑便是我此番的收获。货真价实的仙人宝贝呢。”

说话间,公冶离将宗武剑丢给了师修鸿。

接过宗武剑,师修鸿愣在了原处。

他死死握住剑柄,生怕公冶离再将宝剑抢走。

师修鸿道:“那人是什么来头?”

眼见师修鸿态度大变,公冶离就知道他方才是故意诈自己,想要博回宗武剑。

公冶离不禁失笑摇头:“某个道界大势力的弟子,此番专程奉师门之命,到红尘来拜谒文宁公的。”

“你们定尘祖师不是还为文宁公著书立传吗?说人是寒门出身,呵呵,好个寒门出身,能让仙人念念不忘一千二百多年。”

师修鸿闻言陷入了深思:“你就这么让那人走了?”

公冶离道:“我也是依仗宗武剑,方才有了与之谈判的资格。怎么?你还想我弑仙?”

谈判?

既然是谈判,那应当就有收获了。

师修鸿心下一叹。

他一介红尘武夫,注定无法知道公冶离到底借着宗武剑有何等收获了。

公冶离瞧着宗武剑,也有些惊奇:“这宗武剑的确厉害,但即便在我手上,也只能勉强将那人逼退。在你们手上,威力只怕更小。这六百年来,你们是如何将那些觊觎红尘的修士击溃的?”

师修鸿将宗武剑护在身后,省得被公冶离觊觎。

“宗武剑乃是中兴祖师为庇佑红尘所铸,若修士觊觎红尘,宗武剑威能倍增。”

公冶离叹道:“贵宗底蕴深厚。对了,南方仙路还去吗?”

师修鸿断然道:“短期内不作考虑。”

说话间,他将一本秘籍递了出来:“这便是《九彩化毒功》。”

这是此前公冶离与师修鸿说及的武功,修习此功可产生对林中毒瘴的抗性,省却许多功夫。

公冶离将秘籍收了起来。

“北岭这地界不错,我预备在此置办些家业。”

师修鸿目光闪烁,道:“阁下自便。”

公冶离却没有离开,而是用玄星剑挽了个剑花:“言归正传,我此番来找你,除开归还宗武剑,其实还要试试这柄剑的能耐。”

上次模拟中,他上念苍山同宗武剑对决,最终却因手上兵器不利,棋差一着。

如今专门讨来一柄仙家兵器,岂能不再试试?

师修鸿皱眉道:“你要交手?”

公冶离老神在在道:“师长老,你我也算出生入死的交情了,何必如此端着呢?”

“你我都不愿困于红尘,合该通力合作才对。”

“你也知道,宗武剑在我手上,你我方才有走出红尘的机会。”

“不若如此,此番我若胜了你,就代表着定尘宗已然无力执掌宗武剑了,日后我也不偷不抢了,私下就找你借剑,用完了就还你……”

师修鸿闻言面色涨红:“你当老夫是什么人了?!”

公冶离道:“我若胜了你,还乐意将宗武剑还给定尘宗,也算大发慈悲了,这有甚不好的?”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了声音:“师前辈,可是有歹人前来作乱?”

师修鸿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外头的吆喝:“少废话!此间人多眼杂,去山中交手!”

如今的崆梧山可谓热闹非凡,各路人马齐聚,既是为了探究灭门之谜,也是为了瓜分落苍剑派的家产。

早先师修鸿一声怒吼,已是惊动了不少人。

公冶离微微颔首,身形冲破窗户,一道黑影向着密林之中飞窜而去。

师修鸿紧随其后,快步追上。

一众聚集而来的江湖人见状俱是惊骇。

莫非,那灭了落苍剑派满门的魔头来了?

崆梧山上又有乱象弥漫,江湖人或是奔走逃窜,或是忐忑观察着局势变化,自是不值一提。

是夜,崆梧山中剑光连绵,破空之声如神雷滚滚,轰轰烈烈。

玄星剑不愧是修士手笔,论锋锐程度,远超红尘造物。

即便在与宗武剑的对拼中依旧免不了落入下风,但以公冶离的武功修为,却也可以轻松与师修鸿周旋,将之耗得油尽灯枯。

于是,这一场胜负便这么定了下来。

公冶离点头道:“不错。今后就有劳师长老借用宝剑了。”

师修鸿黑着脸,没有说话。

公冶离瞧着灯火通明的崆梧山,道:“做戏做全套,边走边说罢。”

师修鸿跟着公冶离在北岭转悠起来,佯装是追逐拼杀的模样。

一老一少则是闲谈着。

公冶离道:“卓东临如何?”

师修鸿冷冷道:“你又有何谋算?”

公冶离叹道:“我平日里忙得很,他这一身天赋,跟着我,反倒容易埋没。还是得为这孩子找个去处才行。”

师修鸿气笑了:“你要他拜入定尘宗?可能吗?”

“怎么?违背了定尘祖师的哪条门规?也不见宗武剑对他有反应呢?定尘宗有教无类的门训,莫非是个摆设?”

师修鸿无言以对。

公冶离摇头感慨道:“贵宗守着山门、宝剑,念叨着祖师教训,归根结底,心里想得还是自己的蝇营狗苟。依我看,长此以往,定尘宗要生乱。”

师修鸿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公冶离接着道:“卓东临的天赋不好埋没,他生来就是要做红尘第一的。”

师修鸿这下明白了:“你想他当执剑长老?真是好谋算……”

公冶离笑道:“那又如何了?他拿着宗武剑,总好过我时不时上门去借罢?念苍山上的诸位太上长老,我可就与师长老相熟。若是贸然上门,只怕伤了和气呢。”

“卓东临拜入执剑一脉,至少,将来宗武剑还是定尘宗的。”

公冶离感慨道:“又是六百年风雨。上一个六百年,中兴祖师出世,力挽狂澜。下一个六百年呢?今日有我,六百年后,难道就没有别的人了?”

师修鸿陷入了沉默。

公冶离道:“卓东临会参加定尘宗的招新。”

师修鸿道:“一切都按规矩来。”

公冶离笑道:“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二人闲逛间,却已是渐渐到了北岭边缘。

山谷中,风雪连绵。

二人的脚步都慢了下来。

远处的山谷里,一个穿着甲胄的汉子将少女的尸体抛到了雪地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公冶离认得那个少女,正是与落苍剑派掌门之子私会的镇北大将军之女。

如今,大将军之女,却被一个军中的将士抛尸了。

师修鸿打听过,他隐约知道,镇北大将军贪图落苍剑派背后文宁公遗藏之事。

他喃喃道:“仙人一动,满门烬灭,父女也要反目……不令仙人于红尘肆意妄为,这便是定尘宗存在的意义。”

公冶离瞧着那少女在风雪中渐渐冰凉的尸体,由衷一叹。

……

落苍剑派的风波渐渐平息之际,北岭来了个年轻人。

此人虽然年轻,但武功却是高强,出手更是豪横,几乎将此前落苍剑派的家业全盘收购了下来。

落苍剑派已然逝去,如今矗立在崆梧山上的,是一个名叫“照岭山庄”的势力。

模拟中早就有过准备,此番重头再来,也无非是再费些心力罢了。

不过,如今的照岭山庄毕竟不再是新药馆,主营业务自然也就不是卖药了。

纸张、印刷、报刊等一系列产业徐徐铺开,虽然没有卖药赚钱,但开办产业带来的收益也远非此前姚淑云一人支撑的小作坊可以比拟。

在这之外,北岭地广人稀,崆梧山以北的大片雪原都渐渐被照岭山庄辐射,开垦出了一片片种植田,种上了各色草药。

在公冶离亲自找镇北大将军以及青国宗室的高手夜谈过后,这一切的推进都十分顺利。

镇北大将军的军队甚至撤出了北岭。

照岭山庄的产品也被列入了皇家宗室的供应商行列,盈利更加可观了。

自照岭山庄成立后,也不再听说有蛮人南下作乱的消息。

北岭,俨然成了一片类似南方望川城一般的超然地界,就连普行天下的奴籍都被强行废除,无数地主被迫远走他乡。

其间,章奇峰曾来信询问公冶离的近况,公冶离表示九年内照岭山庄将不会离开北岭地界。

当初落雨堂堂主定下了十年期限,如今一年过去,公冶离便说了个九年的时间。

章奇峰不明白为何是九年,但落雨堂堂主自然心知肚明。

在红尘中修行仙道,消耗极大,只要不影响自己的布局,落雨堂堂主自然也不会拦着自家这个天才弟子。

至于定尘宗……在师修鸿言说宗武剑对公冶离无动于衷后,定尘宗便放弃了对北岭动手的想法。

不能依仗宗武剑之力,定尘宗再如何根基深厚,也无法撼动一个修行者的意志。

于是,在定尘宗以及落雨堂的无言默契中,一年时间,照岭山庄的运营便踏上了正轨。

静室内,公冶离自水彩旖旎的药池中走了出来。

随手摄拿一枚毒丸服下,感受着毒丸中的毒性在真气运转中自发消弭,公冶离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九彩化毒功》总算练成了。”

这门来自南方武林的偏门武功修行方法倒是简单,无非是用各种药浴来增强肉身对毒物的抗性。

但实际修行起来,消耗却不小。

公冶离每次修行所用的药液都价值上千两银子,在他不惜代价的投入下,依旧用了一年时间方才将此功修行圆满。

到了院子里,卓东临修习着《天理通微剑纲》,在一些基础剑招的灌溉下,这门剑纲他练着也算有鼻子有眼。

李新秀上前来,抱拳道:“公冶兄弟。”

公冶离道:“李兄弟,你不在念苍山好好习武,怎么跑到我这北岭来了?”

李新秀叹道:“我是北上打听师尊消息的,顺路便来看望姐姐和你。”

公冶离摇了摇头:“何掌柜是在赤濂城失踪的,莫非贵宗没有探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有是有,不过……”

公冶离摆手道:“不要指望我了。咱们还是叙叙旧罢,我让人叫姚掌柜过来。”

现阶段,没有气血武道,师修鸿根本没有可能胜过落雨堂堂主。

双方实力差距显而易见,李新秀带着任务过来,无非是想让公冶离出手。

但公冶离还指望看看落雨堂堂主到底有何谋划呢,怎会在这个时候下场?

双方最好大打出手,将这红尘搅得稀巴烂,公冶离反倒更好大展手脚。

李新秀闻言叹了口气,点头,颇为苦恼道:“师门之命,加之师尊如今不知去向,我也走投无路,前来叨扰,还望公冶兄弟见谅。”

“无妨。你加紧修行,到时便可以自在些了。”

李新秀总觉得公冶离话中有话。

不过,他细品,也品不出什么别的意味来。

姚淑云有些亢奋地进了院子。

李新秀见状,就知道自家姐姐在北岭的生活差不了,于是笑道:“姐姐,你这气色看着比当初好了不少。”

姚淑云感叹道:“幸亏当初习了武,不然,如今千头万绪过来,能将我活活累死。你过来怎也不跟我说一声?”

李新秀道:“总在山上习武,未免太乏味了,便想着来看看你。姐姐在北岭可还习惯?”

姚淑云面上不禁复现一抹笑意:“北岭的妙处可不少。你应当也听说过,咱们照岭山庄如今产出了不少草药,都是别家没有的,譬如近期培育驯化的‘蓝丝雪绒’……”

说及草药,姚淑云便滔滔不绝起来。

这一年里,公冶离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没有藏私,亦没有拐弯抹角,将许多姚淑云此前闻所未闻的医药知识没有保留地传授出来。

她如今,真称得上是得偿所愿了。

李新秀在一旁听着,心下感叹。

公冶兄弟,真是他们姐弟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