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的小把戏
姜茴在心里默念着时间的换算，按正常女人的逛街速度，她得先要这样逛个七八家店。
身边来往的人不算多，大约都是些贵妇名媛相约来逛街的，像她这般独身前来的是极少数，路人的眼光难免会落在她身上。
目光所及不远处有一家母婴店，她毫不犹豫地走进去，目前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请问您需要买些什么呢，我可以给您介绍一下。”店里的导购员热情地迎上来。
眼见姜茴目光放在面前的一张婴儿床上，立刻献出谄媚地笑容，“小姐您的眼光真好，这张婴儿床今天刚从国外运送过来，无论是材质还是美观度都是店里最高的。”
“帮我包起来吧，送货吗？”姜茴的目的不在于此，这张婴儿床就当一个铺垫，做戏做全套。
“送的送的，您说一下您的地址。”导购员忙不迭地点头，生怕姜茴反悔了。
“你直接送到沈家大宅吧。”姜茴轻飘飘丢下一句话，至于账单什么的丢给管家就好，她的钱可不能花在这里。
导购员怔楞片刻，除了沈氏集团的沈家，她想不到还有哪个沈家了。
时间差不多了。
“你们这里有洗手间吗？”
“您在前面左转直走就是了。”店员指的方向是商场的拐角处。
姜茴用手蹭了蹭毛衣内袋里的血浆，无意识地拍了拍，缓步走到卫生间的隔间里关上门。
心里默念着时间，拿出兜里的血浆，往自己身下倒，造成流产出血的假象。
模仿了一下摔倒的姿势以及落地的方向，选了一个最常见的滑倒姿势干脆地躺下。
倒在身下的血浆早已渗透落地，滴滴鲜血绽放在光洁的地板，带着别样的诡异。
一顿深呼吸后，用羸弱的声音呼喊求救，用手肘一点点地把门推开，希望能有人立即发现自己。
正巧走来了两个学生模样的女生，一时没留意到地上的姜茴，若不是姜茴一直发出呼救声，差点一脚踩在她手上。
“天阿，她这是不是小产了！”
“快，快去打急救电话。”
两个女生一顿尖叫，惹来了外面不少人围观，有的是看热闹，有的是好心帮忙拨打急救电话。
保安大叔也是个热心肠，拨开围观的群众，一把抱起姜茴就往商场大门走，好让来到的救护车可以立刻送患者到医院。
好在姜茴本身不沉，保安大叔拉上第一时间发现她倒地的两个小女生一起托着姜茴。
因为就在诚明医院附近，所以救护车来得特别快，救护人员从保安大叔手里接过姜茴，就拉上两个女生一起往诚明医院走。
当沈翊得到消息的时候，姜茴早已进了手术室。
他立刻放下手头上的所有工作，马不停蹄地赶到诚明医院。
手术室门口只停留了几个人，当司机看到沈翊从远处缓缓走过来时，忍不住哆嗦着身子。
虽然说姜茴这次意外小产责任不在于他，但他始终是今日陪同她出门的司机，若是沈翊要迁怒与他，他也无从辩驳。
沈翊看了眼还亮着的手术灯，微眯着眼眸盯着眼前的司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司机硬着头皮顶着沈翊的威压，强行忍着声音的颤抖开口道，“今天夫人下车时还是好好的，她还让我不要跑那么远，省得她等那么久。所以我就直接开车到商场的地下停车场等夫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绕回来门口等。”
司机稍作停顿，咽了一口唾沫才继续开口道，“结果没等到夫人，正准备下车看看的时候，就看到夫人浑身是血的被商场的保安托出来。距离有点远，还没等我查看夫人的情况，就被救护车的医生接走了。我问过保安了，他说夫人在洗手间摔到了才会导致流产。”
听到这里沈翊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正准备点着的时候才意识到这里是医院，禁止抽烟。
“后来的事情您也知道了，我通知您以后，就直接往诚明医院赶，一直守在这里。”司机说完也不敢抬头看沈翊，衣袖下紧紧扣着两只颤抖的大手。
此刻的氛围静谧得诡异，司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良久，沈翊的目光落在了那两个女孩身上，“她们是谁。”
虽然沈翊长得很帅，但是他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把两个小女生都要吓哭了。
“我。我们只是刚巧在想上洗手间，哪里能想到地上躺了个满身是血的女人，要不是她一直发出轻微的呼救声，我都以为她已经。已经。”
另一个女生用手肘碰了一下说话的女生，“没错，是我们先发现的，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回去商场那里看监控录像。”
后说话的女生有点生气，但又不敢发作，明明是好心，却被当做驴肝肺，“我们还有课，要先走了。”
两个女生走后，沈翊示意身后的特助去查找商场的监控录像，他本就生性多疑，任何能接近真相的途径他都不会放过。
当时接到司机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一个紧急会议，他本以为这又是姜茴耍的把戏，却没料到司机竟说她正躺在手术台上接受刮宫手术。
他有点道不明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些难言的烦躁感涌上心头。
特助拿着平板电脑递给沈翊，电脑上正播放着姜茴从母婴店里出来的画面。
直至从扩音器里传出两个女学生的尖叫声时，沈翊忽而走至不远处带窗户的吸烟区。
倚着墙边，一手拿着平板电脑，一手拿出打火机点燃香烟。
手指间忽明忽暗的火星子，紧锁的眉头，似乎在表达烦躁的心情。
当他看到在屏幕上浑身是血被保安扛出来的时候，嘴边叼着的香烟被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顿时短了一截。
直至看到姜茴被送上救护车时，监控视频才播放完毕。
黑屏上映着沈翊埋在阴影里的脸庞，烟雾缭绕，遮盖了他那双忽明忽暗的眼睛。
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