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照顾好她
特助往吸烟处去寻沈翊，提醒他手术结束了。
两指间的香烟不知什么时候燃尽了，只剩下一截烟灰还保持着原来的条状，尔后被弹落地，变成了堆灰烬。
或许沈翊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情变化，但一直跟在他背后的特助看得很清楚，沈翊在生气，至于在生谁的气，无从考究。
姜茴被护士推出手术室，眼睛紧闭，看来麻醉药效还没过。
医生摘下口罩，看着站在面前的几个人问道，“你们谁是姜茴的亲属？”
“我是。”沈翊往医生的方向迈了一步。
医生翻着手里的手术记录，“病人被送来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大量出血，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要是再晚一步送来，连大人都可能保不住。”
医生瞄了沈翊一眼，感觉自己说得有些过头了，又补充安慰了一句，“刚才已经重新给她输过血了，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还年轻不着急。”
随后把手里的手术记录递给沈翊。
沈翊看着手里其中一页流产通知书，浑然不觉已经把本子捏得变了形，片刻又松开，把记录本扔给特助。
姜茴被推进单人的VIP病房，沈奶奶也赶了过来，手里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坐在病床旁。
看着姜茴苍白的唇色，紧闭的眼睛，沈奶奶的心里很不好过，好好的孩子，怎么就。
片刻后，姜茴清醒了，眼前一片迷糊，双眼失焦。
好不容易缓过来时，发现沈奶奶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姜茴心中有愧，让沈奶奶这般担心自己，毕竟她没有真的怀孕，也没有真的小产。
她想朝沈奶奶笑一笑，让她不要担心自己，奈何长时间没喝过水，嘴唇早已干枯开裂了，别说想要咧开嘴角微笑，恐怕张嘴说话都成问题。
姜茴这一动作，在沈奶奶看来又格外地心疼一番，沈奶奶本来打算对她好好说些安慰的话，又看到她努力挤出微笑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轻声的叹息。
姜茴躺得不太舒服，想挪动一下身体，眼角瞥到身旁还站着一个人，乍一看才发现沈翊居然也在病房里。
许是感受到姜茴的目光，沈翊主动迎上，两人就这样无声地隔空对望。
姜茴不明白他的操作，这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但她记得所有事情都完美的实行，没有什么地方露馅阿…
沈奶奶看着姜茴的小腹，想起那还未出世的重孙，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沈奶奶年纪大了，遇事不经吓，也容易疲惫受累，神态都苍老不少。
许是房间里太沉闷，沈翊独自往病房外的走廊上静坐。
沈奶奶明显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轻轻摸着姜茴的脑袋，“奶奶明天再来看你，好好休息知道吗。”
姜茴轻轻眨巴着眼睛，事意自己知道了。
她看着沈奶奶起身，轻轻带上了房间门，没发出一丝声响。
刚出门走了两步，沈奶奶就看见自家孙子自个儿坐在走廊上。
她的孙子她最了解，又怎么会看不到他眼里那抹迷惘，也说不出重话了，“这几天你多陪陪茴茴，其实最难过的还是她这个作为母亲的人，是个可怜的孩子。”
“嗯，我会的。”沈翊轻声地应允着，也没说拒绝的话。
“奶奶老了，不中用了，老太婆精神头撑不住先回去了。”
“奶奶这是什么话，以后都不许说了，我会照顾好姜茴的，你放心吧。”沈翊有些生气沈奶奶这样说自己。
最后目送沈奶奶拄着拐杖，在佣人的陪同下离开医院。
病房里的姜茴实在是太渴了，但是手里还在打着点滴，这点滴也是俞晨给她安排的，也就是一瓶普通的葡萄糖罢了，看起来和消炎针的药水一样，肉眼上看不出区别。
她回忆被打麻醉之前的画面，她被送上了救护车，是诚明医院没错。
接着推她去手术台的人，也是俞晨安排的，因为当时那个护士还在她耳边说了句话，“姜小姐放心，我是俞医生派来接应你的，接下来的事情你都放心交给俞医生吧，他已经为你安排好一切了。”
她当时不着痕迹地看了护士一眼，然后就开始捂着自己的小腹，低声哀嚎着，脸上皆是强忍痛苦沁出的薄汗。
直至被推进手术室，她才停止叫嚷。
尔后感受到一股热切地目光看着自己，她就知道那是俞晨，“俞晨？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竟是这里的医生。”
“你也没有问我不是吗？先别说这些了，待会我会给你打一支量剂稍低的麻醉针，届时你会跟正常打麻药的病人一样陷入沉睡。”
其实俞晨早就在手术室里等候姜茴，虽然已经提前安排好所有突发状况，确保万无一失，但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担心姜茴。
虽然明知道姜茴身下的血不是她的，但是触目惊心的血痕，着实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心底里疯狂涌出的恐惧让他差点控制不住要抱住姜茴。
姜茴也知道目前不是说话的时候，对上俞晨的眼睛，告诉他，“我准备好了。”
他扶着姜茴躺上另一张术后病床，亲自帮她把右手的袖子卷起，她的皮肤很白，连带着皮肤底下的血管清晰可见。
他拿起旁边的静脉注射针剂，轻轻地扎进她泛着紫色的血管里。
轻柔地在姜茴耳旁说，“别害怕，我会一直在这陪着你。”
姜茴的记忆就到这里，之后她就陷入深度睡眠了，后面的发生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就连计划最后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她也不确定，但是透过刚才沈奶奶的神情来看的话，应该是成功了。
嗓子眼快要冒烟了，这时候她急需要一杯水。
环视整个病房，终于在沙发前面的桌子上发现了水壶。
姜茴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整个人坐了起来，右手背上忽然传来痛感。
嗯，她忘记自己在打点滴了，被她刚才这么一扯，半截针管跑了出来，还鼓起一个包。
她在考虑到底是自己拔掉去喝水，还是让护士进来帮她重新扎上再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