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时渊映心

时空裂隙中的星砂呈现倒流的姿态。陆苍踩着某块正在解体的星舟残骸，看见自己的影子碎成七块投射在不同年代的天空——其中一块影子正被鎏金折扇贯穿后心，而持扇者的面容竟与记忆中的采药人重合。

“终于见面了，观测者。“

陆苍的断剑指向虚空某处。剑锋割裂的波纹中浮现出裴照的身影，他右眼的碎银瞳正在渗出血色星砂，左手握着从自己咽喉拔出的折扇残骸。两人之间的混沌能量开始结晶，凝成三百年前璇玑号爆炸时的星图。

“父亲称你为归墟的钥匙。“裴照的声带因星核破损而沙哑，“但在我看到的七万六千种未来里，你有六万次化作星茧的养料。“

陆苍的剑锋忽然颤动。当裴照抛出那枚带血的青铜钥匙时，四周的时空碎片突然重组——他们站在星陨阁的茧房中，三百具水晶棺正在同时开启。陆苍看见每个棺椁里都躺着不同年龄的自己，而裴照正将星典残页塞进那些尸体的胸口。

“这是你经历过的轮回。“裴照的左眼映出陆苍的星轨，“星宫盟在每个时代重塑你的星脉，就像修剪不听话的星见花。“

断剑突然刺穿虚影。真实的裴照出现在陆苍身后，折扇残骸抵着他后颈的星纹：“你当真以为九嶷山的觉醒是意外？那是我第三百次引导你触碰荧惑冢的封印。“

时空裂隙突然翻转。两人坠入天市垣崩塌的瞬间，星骸如暴雨般砸向大地。陆苍在混乱中抓住裴照的腕甲，发现上面刻着矿场监工特有的星锁纹——正是幼时每日鞭打他的那名修士的印记。

“你监视了我七世轮回？“陆苍的星脉迸发幽光，将坠落的星骸熔成赤红铁水。

“不如说是被困在你的星轨里。“裴照的折扇划开时空湍流，露出其中蜷缩的星茧幼体，“从成为观测者那日起，我的时间就锚定在你的命星上。“

他们跌入某段正在湮灭的记忆。十岁的陆苍正在矿洞用血绘制星图，而暗处的裴照右眼流着星砂——正是当年扔来面饼的采药人模样。小陆苍突然抬头望向虚无：“你此刻的眼中有父亲的星光。“

现实与记忆产生量子纠缠。成年陆苍的断剑与幼年自己的血星图共振，在时空裂隙中撕开归墟海眼的真实形态——那并非混沌漩涡，而是由亿万本翻动的星典构成的巨大环状结构，每本书都记载着陆苍不同轮回的结局。

“星典撰者...“裴照的星核突然被海眼吸扯，“我们不过是祂笔下...“

陆苍抓住下坠的裴照。两人的血在混沌中交融，竟在归墟海眼表面蚀刻出新的星轨。那些原本记载着陆苍死亡的星典突然自燃，海眼深处传来带着痛楚的嘶吼。裴照的碎银瞳在此刻映出惊人真相：所谓星典撰者，竟是未来某个时间线上彻底星茧化的陆苍。

“原来困住我们的...“裴照咳出星核碎片，“是自身命运的回声。“

时空裂隙开始坍缩。陆苍将断剑刺入星典环流，剑柄处的“破军“二字突然分解重组，化作古星文写就的箴言——「观测即干涉」。当两人被抛出裂隙时，九嶷山巅的星坠崖正在上演双重现实：一半是巡天司大军压境，另一半则是三百年前破军修士自爆星核的壮烈场景。

“该做个了断了。“陆苍的星脉首次完整显现，皮肤下的归墟星图与裴照手中的星典残页产生量子纠缠，“你看见的第70001种未来是什么？“

裴照的折扇残骸突然重铸。当鎏金扇骨刺入自己星核时，迸发的星焰竟与陆苍的归墟幽光完美融合：“这次我看不到结局——或许我们终于跳出了星典的页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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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