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上擂台
第6章白子轩擂台展奇招,轻挑顽敌遭板敲
晨雾在观星阁檐角凝成冰晶时,白子轩正趴在青铜星轨仪上打盹。
昨夜裂开缝隙的剑气卵此刻像块温玉,随着他呼吸在丹田规律震颤。
当第一缕天光刺穿云层,木剑表面绽开的紫色苔花突然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暗金色的木质纹理。
“剑海潮汐要来了。“他翻身跃下三丈高的铜柱,靴底在石砖擦出火星。
观星阁外传来悠长钟鸣,三长两短,正是入门试的召集令。
白子轩沿着覆雪的松林小径徐行,腰间木剑每隔半刻钟便溢出缕青气。
他刻意绕开传送法阵,任由晨露打湿衣襟——景云帆说过,洛阳峰弟子当以双脚丈量山门。
转过第七个弯道时,石阶缝隙里的剑形草突然齐刷刷指向东南,那是试剑台剑气碰撞激起的共鸣。
日上三竿,擂台的青玉砖已染了斑驳血渍。
韩启宾甩动玄铁重剑将对手震出结界,剑锋在第五道胜痕上刻得格外深。
腾云峰观战席传来嘘声,洛阳峰弟子们却涨红着脸拍打石栏:“韩师兄的劈山剑意已得景师叔三分真传!“
白子轩蹲在古柏枝桠间嚼着糖渍梅子,看第十三个挑战者被韩启宾挑飞发冠。
木剑突然发出蜂鸣,他偏头避开袭来的松针——寒若冰不知何时立在相邻枝头,月白裙裾在剑气中纹丝不动。
“景师兄的引气诀倒是别致。“她指尖凝着冰霜,目光落在白子轩腰间微微鼓动的青色剑印,“只是这般偷懒,当心误了洗剑池的时辰。“
正午的骄阳将玄冰擂台晒出氤氲白气。
李磐石踏上台阶时,腰间七枚铜钱撞出闷响。
这腾云峰弟子使的竟是两把剔骨刀,刃口翻飞间扯碎韩启宾三片衣摆。
当重剑脱手插入结界柱的瞬间,观战席的欢呼像被掐住喉咙的鹧鸪。
“承让。“李磐石甩去刀尖血珠,靴底碾过韩启宾跌落的外衫,“洛阳峰的剑,砍柴倒是趁手。“
白子轩数到第七个落败者时,木剑表面的青色已蔓延到剑柄。
擂台东侧结界出现细密裂纹,每次兵刃相撞都会震落簌簌冰渣。
当李磐石踩着某个弟子后背比出小指,他忽然想起昨夜剑海里沉浮的青铜巨棺——那些锁链碰撞的声响,与此刻腾云峰看台的哄笑意外合拍。
“下饺子呢这是。“他嘟囔着掰开最后颗梅子,舌尖突然尝到铁锈味。
丹田剑气卵不知何时裂开蛛网状细纹,激得檀中穴突突跳动。
擂台中央的李磐石正用刀背拍打某个昏迷弟子的脸,腾云峰执事欲言又止的表情像极了灶膛将熄的炭火。
寒若冰的传音铃就是在这时碎成齑粉的。
她望着景云帆骤然绷紧的下颌线,袖中冰棱凝了又散。
擂台西侧的古钟忽然自鸣,某道青色身影正贴着结界光幕往上爬,手里还攥着半块沾血的板砖。
寒若冰指尖的冰晶簌簌而落,在青石板上碎成星芒。
她望着景云帆绷紧的下颌线,喉间滚动着歉意,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擂台东侧,李磐石正用刀背拍打昏迷弟子的面颊,铜钱坠子随着动作撞出闷响:“洛阳峰的剑,怕不是用豆腐刻的?“
白子轩吐掉梅核,齿间残留的铁腥味愈发浓烈。
丹田处的剑气卵突然迸发灼热,裂纹中渗出金红流光,顺着经脉直冲檀中穴。
他按住腰间躁动的木剑,目光扫过腾云峰执事躲闪的眼神——那人正用袖口擦拭额角,仿佛擂台上滴落的不是同门血,而是三伏天的汗。
“景师兄。“白子轩翻身落在观战席,靴底带落几片沾血的松针,“不如派个厨子上去?“他指向正在啜泣的杂役弟子,“这位仁兄的擀面杖使得颇有章法。“
哄笑声中,寒若冰的月白广袖忽然扬起。
三寸冰棱贴着白子轩耳畔掠过,钉入他身后石柱时,正巧冻住半片飘落的梅花瓣。“景师兄教的好徒弟。“她声音比冰棱更冷,“倒学会消遣同门了。“
白子轩转身欲走,木剑突然发出裂帛之声。
李磐石的剔骨刀不知何时抵在他后心,刃口寒气激得剑柄青苔疯长。“小娘子急着去哪?“湿热的气息喷在他耳后,“莫不是要给爷唱曲儿赔罪?“
擂台西侧的古钟突然自鸣。
白子轩瞳孔收缩,昨夜剑海中沉浮的青铜巨棺幻影与眼前刀光重叠。
丹田剑气卵应声炸开蛛网纹,金红流光顺着脊柱直冲天灵——等他回过神时,已站在玄冰擂台中央,脚下踩着半块青砖。
李磐石双刀交错劈来,刀风撕开白子轩的束发带。
三千青丝散开的刹那,少年突然仰头望向云层:“古阁主!“这声喊得情真意切,连腾云峰执事都慌忙起身作揖。
李磐石动作微滞,刀势不觉偏了半寸。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间隙。
白子轩旋身避开刀锋,青砖划出浑圆弧度,裹挟着昨夜剑海吸收的青铜锈气,重重拍在李磐石后脑。
金铁交鸣声震得结界裂纹又添三道,七枚铜钱应声崩飞,在阳光下划出七道血线。
全场死寂。
白子轩甩了甩震麻的手腕,望着单膝跪地的对手,忽然想起今晨观星阁檐角的冰晶——此刻李磐石额角绽开的血花,倒与那霜花有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