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东宫惊雷

朱橚蹲在太医院药库里啃西瓜，红瓤汁水顺着蟒袍往下淌。竹的机械臂正在研磨青蒿，突然将药杵重重砸在铜臼里：「宿主还有半刻钟逃避锦衣卫追捕」

“急什么？“他吐出两粒黑籽，在《伤寒论》封皮上摆出北斗七星阵，“朱老四答应替我顶包了......“

话音未落，朱标裹着狐裘冲进来，苍白的脸比狐毛还白三分：“五弟快走！父皇发现你偷换钦天监的祈雨丹！“

朱橚慢悠悠擦净手指，将听诊器按上太子胸膛：“大哥这心悸的毛病，最近是不是夜半加重？“冰凉的铜制听筒激得朱标连退三步，后腰撞翻整架《太平惠民和剂局方》。

竹的瞳孔突然射出红光，在漫天飞舞的药典中锁定一行小字——泛黄的《外科正宗》夹页里，赫然画着现代心电图波形。

“有意思。“朱橚捻起书页对光细看，“建文三年的藏书里居然有窦性心律不齐的图解......“

轰隆！

惊雷劈中东宫琉璃瓦，暴雨裹着药香涌入窗棂。朱标突然捂住心口栽倒，袖中滚出个掐丝珐琅药瓶。朱橚眼疾手快接住，瓶身“养心丸“三个金字下，藏着串化学分子式缩写。

“硝苯地平？“他旋开瓶塞的手在发抖，“这个时代怎么可能有钙通道阻滞剂？“

竹的机械臂突然穿透地砖，从暗格里抓出个檀木匣。十二枚蜡封药丸排列如钟表，每颗都刻着细小数字——正是朱橚上个月研制的β受体阻滞剂实验品。

暴雨在檐角织成密网。朱橚抱着昏迷的朱标冲进配殿，听诊器划过太子胸口时发出刺耳摩擦声。竹的全息投影显示，朱标的冠状动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钙化。

“准备肾上腺素！“朱橚扯开太子朝服，银针精准刺入膻中穴，“等等...这针感不对！“

竹的纳米探针从朱标鼻腔探入，在心室壁刮下黑色结晶。光谱分析跳动的刹那，朱橚终于看清那些闪烁的颗粒——是纯度99%的硫化汞。

“每日寅时三刻...“竹调出东宫起居注，“太子服用金丹已逾两载“

朱橚一拳砸裂金砖。暗红色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朱标苍白的脸上溅出梅花印。他突然想起穿越前导师的话：“历史是个轮回，你以为在救人，说不定在喂毒。“

子时的梆子声穿透雨幕时，朱元璋的龙靴踏碎满地药渣。朱橚正握着太子手掌做穴位按摩，抬头露出带血的笑容：“父皇，您猜大哥每日服的仙丹里有什么？“

竹的机械眼突然爆出强光，将硫化汞分子结构投射在盘龙柱上。朱元璋踉跄着扶住香案，案头鎏金香炉里还燃着龙涎香——混着朱砂与砒霜的贡香。

雷声再次炸响时，昏迷的朱标突然睁眼，死死攥住朱橚衣袖：“五弟...雄英他...“话未说完又呕出黑血，在青砖上蚀出蜂窝状孔洞。

暴雨中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小太监浑身湿透跪在殿外：“禀陛下，皇长孙突发高热，浑身起红疹！“

朱橚怀中的玉观音突然发烫。他冲出殿门时，看见城南朱家村方向升起第二道金光——今夜注定要有两个星辰同时坠落，又在尘埃里绽出新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