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地狱公路
“这什么玩意儿？”
“地狱公路号。我们猎魔人的空天要塞。”
“地狱公路号？”
看到天空中那艘庞然大物的那一刻，阿尔百感交集。
阿尔很难用前世的某个具体年代，来形容如今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准。
家里有电灯、有固定电话、有电磁炉、有相当现代化的给排水及加热系统，甚至在政府部门、有钱人家，乃至生意好的酒馆里，还能见到电视机。
给这些设备供能的，便是那座以太炉。
以太炉日复一日地吸收着大气中的以太——龙之力的学名——并将之转化，变成电能、变成水流，通过管道送进家家户户。
乍看之下，生活水准接近二十世纪中后期。
然而接下来的东西，却魔幻了起来。
这个世界，至少空之世界，普通人家出行依旧靠的是公共马车，以及城市与城市间架设的有轨电车。
至于有钱人们，则会选择另一样只会在奇幻世界中见到的交通工具——
飞空艇。
阿尔原先便猜到，民用的飞空艇必不可能是极限。
但阿尔真得想不到，他竟然会亲眼看到一艘似乎能随时开启一场星际远航的空天要塞。
这竟是个马车与这种玩意儿并存的世界！
看着不远处街头的马车。
再抬头看向那艘巨大的空天母舰。
阿尔再次感受到了人和人之间，那条天与地般的鸿沟。
‘我也想要。’
阿尔想着。
思绪之间，一艘飞空艇从天而降，稳稳落在教堂广场上。
甲板上熟悉的黑铠黑枪，再次映入阿尔眼帘。
猎魔人。
只是这回穿着这身熟悉行头的，却是个陌生的女人。
白发。
赤眼。
冷清。
美丽。
而在女人身后，又有八道盔甲款式略显简陋的猎魔人现身，踏上教堂长阶。
‘巴塔利亚虽然即将升主教，但那是即将，还没有正式上任，所以巴塔利亚的着装应该是司铎着装。
‘那么这些人里领头的也是司铎。
‘随行的人，则是执事。’
阿尔心想。
阿尔同样注意到这九道身影现身时，周围所有修士修女皆止不住得哆嗦。
阿尔习惯了。他从只言片语已经足够判断出，猎魔人是个近似于锦衣卫般的机关。他完全理解这些人的畏惧。
但这并不妨碍阿尔面色如常。
在旁人看来，这大概是因为阿尔一无所知，所以无可畏惧。
此时白发女人一步踏出，眨眼间便来到司铎与阿尔身后。
阿尔瞳孔一缩。
好快！
快到连残影都看不到！
女人不知阿尔心中感慨，只是轻声开口：“巴塔利亚在哪里？”
和巴塔利亚相比，她的声音少了三分力量感，多出三分空灵。
仅从这声音中，阿尔感受不到任何侵略性与攻击性。和巴塔利亚截然不同。
但即便如此，阿尔也明显感觉到斯科塞斯城的德尼罗司铎，气势完全落入下风。
“在、在地下石室，我让人守着的，一下去就能看见。”
司铎大气都不敢出，甚至还有些结巴。
白发女人给了手下一个眼神，八名猎魔人当即心领神会，结成整齐肃穆的队列走进教堂。
等到手下们不见了，白发女人才对阿尔开口：“跟我来。”
阿尔点头上前。
司铎正准备跟上，却听白发女人出声：“不用你，只有他。”
“啊？”司铎一愣，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好，没问题，只有他。我明白的，大主教大人日理万机……”
想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阿尔突然觉得这位司铎有点可怜。
普通人眼中的大人物，在更大人物面前却显得是那么的卑微。
至于白发女人，则没有搭理司铎。
倒是出于未来自己可能还要回斯科塞斯城发展的考虑，相当礼貌地对司铎开口：“德尼罗司铎，我先走一步。愿水晶指引你。”
猎魔人有资格不搭理他，自己可没资格。
阿尔可不希望自己未来的人生中，遇到什么阎王易躲小鬼难缠的剧情。
“……去吧，愿水晶指引你，孩子。”司铎无奈的摆了摆手。
话音刚落，阿尔只觉一阵凭空出现的风将自己轻轻托起，稳稳跃上空艇甲板。接着白发女人紧随身后，落在自己身边。
登上飞空艇后，这白发女人不说话也不动弹，就这么安安静静站着。
阿尔觉得，理论上自己该说点什么。
“你好，大人。”
“你好，火之民。”
白发女人如此回应，然后便继续一言不发。
阿尔暂时放弃了交流。
不多时。
先前八名猎魔人重新现身，扛着石棺，稳稳当当落在甲板后，再驾驶飞空艇则飞向天空。
又没过多久，起航的飞空艇便进入了空天要塞的格纳库中。
下了飞艇，阿尔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黑铠黑枪的猎魔人。
即便是那些不着盔甲武器，兴许是文职人员的人，也是漆黑的兜帽黑袍打扮，渗人的很。
更渗人的是，所有的人又都盯着阿尔这个和这艘空天要塞格格不入的人。
有人严肃审视、有人好奇打量、还有的人只是扫了一眼便失去兴趣继续干活。
白发女人这时开口：“跟我来。”
阿尔点头跟上。
片刻后，经历七拐八绕的阿尔来到一间房间门前，白发女人则拉开门，给了阿尔一个进去的眼神。
阿尔往里一看。
没开灯。
阿尔深吸一口气。
并非阿尔害怕。而是阿尔知道，这个房间虽然决定不了他的人生终点，但却决定着他未来相当一段长人生的走向。
他要变强。
他要出人头地。
他要如同任何一名穿越者一样，干一番大事业！
而这房间，就是他的第一个战场。
想到这里，阿尔眼中闪过精光，一步踏出。
砰！
脚步声回荡在长廊之中。
这时，准备关门的白发女人突然开口。
“谢谢。”
谢谢？
阿尔一愣。
而房间也在扭过头的阿尔视线中，被合上，整个人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阿尔不在意房间漆黑，只是琢磨着女人的这句感谢，当即反应过来是指巴塔利亚的事情。
同时阿尔也完全理解了，这句感谢本身就是一句提醒。
这代表着，猎魔人们对这件事的态度。
阿尔面色不变，只咧起心中的嘴角：‘是我该谢谢你。’
阿尔有了底气，只是还不适应黑暗环境，步伐有些缓慢。
等到足尖撞到墙后，阿尔意识到自己走到了头。稍作停留，阿尔渐渐在黑暗中恢复视觉，勉强视物。
阿尔辨认出包围着他的，是一面几近圆形的墙，唯有通往入口的方向留出空位。
正在这时，黑暗之中亮起光芒。
不是灯光。
而是一双双燃烧的黄金瞳，自四面八方亮起，居高临下俯瞰着阿尔。
阿尔完全感觉不到丝毫被人注视的感觉，反而只觉得自己瞬间被无数头巨龙包围。
‘和司铎描述的场景完全不一样啊。’阿尔感慨。
稍作思考，阿尔的视线逐一迎上这一双双黄金瞳，沉声开口。
“晚上好，尊敬的大主教大人、尊敬的总督大人、以及尊敬的诸位主教大人们。
“伊芙利特在上，愿水晶指引你们。”
“伊芙利特？哈！伊芙利特！”
威严而苍老的笑声，从上方传来。
老人笑道：“连龙语者都不是的火之遗民，来到猎魔人的要塞，在我等风神信徒面前称颂着火神之名？
“你不觉得自己太过无礼了吗？
“阿尔·阿莱西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