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归墟之影

赤练的火焰鞭缠住我的手腕时，青铜剑突然发出刺耳鸣啸。剑柄处的猩红竖瞳猛然睁开，我看见白璃镜中冰棺女子的嘴唇正在翕动——她说的是现代汉语！

“别看！“白璃挥袖打碎镜面，飞溅的晶片中突然伸出无数青色藤蔓。九凤发出凄厉哀鸣，我们脚下的土地开始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归墟漩涡。

赤练甩鞭卷住正在坠落的麒麟石雕：“小白脸，抓紧了！“我死死抓住鞭梢，看见漩涡深处有青铜巨门正在缓缓开启。那些门扉上雕刻的并非神魔，而是密密麻麻的现代都市景象，纽约自由女神像与长安大明宫在门环处交错重叠。

白璃的琴弦突然崩断，她咳着血坠向漩涡中心。我腰间的青铜匣剧烈震动，匣盖自动弹开，十二枚玉简飞旋而出，在半空拼成星图。

“是河图洛书！“赤练瞳孔收缩，“快用你的血点开天枢位！“

我咬破手指按向星图，玉简顿时化作流光没入眉心。剧痛中，无数记忆碎片汹涌而来：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在青铜门前调试仪器，冰棺女子手腕上的电子表显示着2023年7月7日，最后画面定格在黑衣人傩面下的脸——那分明是我大学时的考古学教授！

“小心！“赤练的惊呼将我拉回现实。漩涡中伸出布满吸盘的触手，每条触手上都长着人眼。九凤喷出琉璃净火，却见那些眼睛同时眨动，火焰竟被吸入瞳孔之中。

白璃突然抓住我的左手按在她心口：“用共感术！“肌肤相触的瞬间，我看到了她的记忆：月夜下的昆仑之巅，两个白璃隔着冰棺对望，现代装束的那个正在将青铜匣埋入祭坛。

漩涡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青铜巨门开启的缝隙中伸出机械触手。这些覆盖着甲骨文的金属触须缠绕住我的脚踝，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响起：「检测到第7号实验体，启动回归程序」

赤练突然甩出三枚青铜钱币，钱币上的“半两“篆文亮起红光。机械触手如遭雷击，我趁机挥剑斩断束缚。剑锋划过金属表面时，饕餮纹竟在吞噬那些甲骨文，剑身浮现出微电路般的金色纹路。

“进归墟！“白璃抹去嘴角血迹，九凤长鸣一声冲入漩涡。穿过水幕的刹那，我的耳膜几乎被龙吟震破。十八条青铜锁链捆缚着冰棺悬浮在深海，每条锁链都贯穿一条蛟龙的头颅，龙血在海水里晕染出诡异的光带。

冰棺中的女子突然睁眼，她手腕上的玉镯亮起幽光。我怀中的青铜匣应和般震动，匣底暗格弹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我在博物馆实习时与教授的合影，背景正是这具冰棺！

“原来你才是钥匙。“赤练的声音带着寒意，神农鞭毫无征兆地刺穿白璃的右肩。九凤的彩羽瞬间褪色，化作通体漆黑的鬼车，九首同时喷出毒焰。

白璃踉跄着跪倒在冰棺前，鲜血染红棺盖上的八卦阵图。阵图转动间，深海突然亮如白昼。我看见赤练的倒影里藏着双头蛇身，她额间的朱砂痣正在渗出血珠。

“你吃了相柳的蛊丹？“白璃指尖凝出冰刃，“难怪能骗过昆仑镜。“

赤练冷笑着撕开人皮，蛇鳞从脖颈蔓延至脸颊：“女娲娘娘的补天石，本该属于我们共工一族！“她的长鞭化作水蛇缠住我的咽喉，蛇牙刺入饕餮竖瞳。

剧痛激发青铜剑的凶性，剑身暴涨三丈。我挥剑斩断水蛇时，海底突然地动山摇。冰棺的青铜锁链尽数断裂，十八条蛟龙尸首睁开猩红龙目，口中吐出带着齿轮的青铜鼎。

“是造化洪炉！“白璃结印唤出昆仑镜，“赤练你疯了？这炉火能熔炼时空！“

赤练的蛇尾扫飞三尊青铜鼎，鼎身浮现的甲骨文竟组成粒子对撞机的结构图。当第九尊鼎撞上冰棺时，女子手中的军工匕首突然亮起激光，在深海划出璀璨的光路。

我胸前的涅槃丹药力爆发，周身经脉浮现出电路板似的金纹。在思维超频的瞬间，我看到了时空的裂缝——冰棺女子正是穿越到上古的我自己！青铜匣里存放的根本不是古物，而是未来人类制造的时空锚点。

“抓住光！“现代装束的白璃突然出现在身侧，她脖颈挂着和我同款的青铜剑吊坠。当我们双手交握的刹那，深海响起核爆般的轰鸣。